不等我答复，二哈拉着我往告示牌上撞了上去。

肯定很疼，我本能地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偷偷睁开条缝却发现我和二哈正站在白天来过的湖边，这湖跟白天的不一样，附身浓郁如墨倒映出惨白的弯月，湖对面的公园被月光照得模糊不清。

忽地从左手边传来道熟悉的呜咽抽泣女声，我想去一探究竟却被二哈死死掐住胳膊不能动弹，我使劲扭头就看见凭空生出几个轮廓清晰的白影，看着装是明德高中的男学生，他们提着裤子凑在一块光动嘴皮子没有声音，神色下流。

半晌后再出现个衣衫不整的女生，她红着眼睛死死揪着领口，走路姿势别扭跌跌撞撞地往湖边去，然后一头栽进湖中，她落水的瞬间我瞧得清楚，这分明就是白天教林淳玩预知的校花。

我来不及指责二哈无动于衷不让我救人，就听见右手边传来小兽受伤时的哀鸣，定睛一看又是刚刚欺负校花的那几个男学生，他们正对着团白影拳打脚踢，还特地分出个来拿着手机在旁边记录他们的英姿。

似乎觉得白影不反抗没意思，拿手机的男学生动了动嘴皮子，打人的立刻分出个离开，半晌后他又提着大包东西回来，然后我看着活生生披着人皮的恶魔，他们将能想到的酷刑都用在了白影身上，用鞭子抽打白影，将热蜡油滴在白影的伤口里，看着白影疼得满地打滚而哈哈大笑，偶尔路过的学生害怕地瞥了两眼选择缩着脖子视而不见。

巡夜的老师姗姗来迟，白影挣扎着求助却被那胸前挂着教师证的畜生视而不见，畜生将那几个恶魔哄回宿舍，顺便踢了白影一脚动嘴皮子骂了句，那口型分明是“晦气，就知道给老子找死”。

气不过的畜生又折回来狠狠一脚踹在白影腰间，将白影踢得地上连续滚了好几圈，这才解气地骂骂咧咧离开，而被遗落的白影离湖只有半个身子的距离，他忽地迸发出一股力量往湖里滚了进去，那张洋溢着绝望与解脱的脸与二哈一模一样。

白影落水后，沉寂的湖忽然变得鬼气森森，湖里也热闹起来，数不清的骨爪想要伸出湖面却被不知名的力量按回湖里，哀嚎声不绝于耳，没等我询问是怎么回事，二哈就拉着我踏上湖面，我俩稳稳地站在湖面上。

那些骨爪跟找到目标似的纷纷来抓我与二哈的脚，都被二哈狠狠地踩下去，我低头在湖里瞧见骨爪间浮现几个熟悉的面容，他们时而神色狰狞恨不得从我与二哈身上咬下块肉来，时而惊恐失措大叫着救命，然后被拖进湖底。

二哈幽幽地问我：“你想救他们吗？”

我沉默地望着二哈，这个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

在知道这些男学生所作所为之前我会毫不犹豫地救他们，因为他们只是个孩子，

可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之后，我不知道该不该救，我也怕救了些披着人皮的怪物让更多的人都受到伤害。

二哈并不想要我的答案，他拉着我踩着骨爪继续往前走，被月光模糊的街心公园顿时清晰，连盆栽叶片上尚未滚落的露珠都能瞧得清清楚楚，这还没走两步就瞧见状态诡异的林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