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月记得乔母曾经说过,在她还是襁褓的时候,又逢南照国迎来的百年难遇大水患。
农田庄稼都淹死了,房屋也被大水冲了,百姓四处游走生活。
那时候一间破庙里面都挤了不少人,鱼龙混杂。
而乔母生下苏禾不久,在破庙里也生活了不少时间。
苏禾那时候就是被身边亲近,但不能生养的远房表亲给偷偷抱走了,而乔母并不知道,小孩子又长得大差不差,阴差阳错,她把破庙里也尚在襁褓中的乔明月错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而远方表亲抱走孩子就去了乡下生活,后来知道乔家发达了也不敢去找,快死了才告诉苏禾真相,让她上门去认。
苏禾认回亲爹娘时带了远房表亲给的信物,而她又确实跟乔母长得很像,几乎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说,寻亲最起码要有信物,不行也得身上有点胎记什么的。
但很遗憾,乔明月把手脚都翻看了个遍,都没有,连个黑点都找不到。
她灰心丧气,视线落在她离开乔府时背走的唯一行囊上。
她记得里面有一个玉镯子的,她连忙翻找出来。
这个玉镯子打乔明月有记忆的时候就在了,她曾经问过乔母,乔母只说应该是当初在破庙捡到的吧,看她手上紧紧攥着,只当她是从哪里捡的假镯子,饥荒年代,乔母可不认为一个小孩随意捡的镯子会是真的。
而乔明月反复打量着手上的玉镯子,是紫色玉,成色通透。
乔明月去镇上找懂玉的老先生帮忙看。
他反复比对,“是难得的好玉,估计整个南照国都找不出第二件这样成色的紫玉了,但唯一的缺憾就是,是个断玉,你看这玉的这一截还用金镶嵌断裂口,可以看出主人很珍惜这只镯子了。”
小的时候乔明月带上太大了,如今带上,却是刚刚好。
老先生看着乔明月,试探的问,“姑娘可有意卖这只镯子?我可以给你一个不错的价位。”
乔明月摇头,“这是家人留给我唯一的信物了,我不能卖。”
能把宝贵的镯子留给她,而且是在那个食不果腹的时候,她的家人如果不是出现了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情,应该不会丢下她的。
乔明月更加坚定了寻亲的想法,现在也有了唯一的信物,她上街去找了个民间好手艺的画师,把手上的镯子模样描绘下来。
虽然花了她一半银子,但想着要是真能把家人寻回来,这银子就该花。
她走街串巷,在南照城内所有显眼的地方都贴上了寻亲的告示。
如果她的亲人看到这个信物就会来寻她的。
乔明月把所有的告示贴完才回去,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买了两个馒头,为了省下车马费,她选择慢悠悠的走回去。
第二日乔明月又带上新画完的纸继续贴,而苏禾上街看到了乔明月在城里各处张贴的玉镯子的画,只觉得可笑。
她喊马夫停下,对着辛苦贴纸的乔明月冷嘲热讽,“哟,你不好好在乡下待着,怎么进城了?”
“贴的什么?寻亲?乔明月你不会是现在过不下去过日子,也幻想着自己有一个有钱的爹娘流落在外吧?”
乔明月不理会苏禾的阴阳怪气,认真的贴纸。
而苏禾还在后面穷追不舍,“上次给的银钱花完啦?怎么样,有把裴铁树捞出来吗?乔明月安分些吧,有些人命里注定是要吃点苦的,就不要幻想自己没有的东西了。”
她上前撕下乔明月刚粘在墙上的纸,“这画的什么破镯子?廉价得不行,别到时候真寻到了亲人,但不是有钱的,而是一窝子穷亲戚,那时你就知道老实了。”
乔明月看着苏禾一味纠缠,那也别怪她嘴下不留情了,“怎么,会没嫁给你那个矮冬瓜的有钱郎君吗?”
苏禾听到矮冬瓜就气得跺脚,“乔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