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乔明月还在期待裴铁树只是来东宫求救。
但当大门一开,里头老管家睡眼朦胧,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太子?是太子!”
老管家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太子回来了!太子回来了!”
而乔明月仅剩一点的希望彻底被浇灭。
裴铁树是太子,这些日子里她干了什么?
指使他下地干活,给她做饭,伺候她的一日三餐,还让太子在地上打过地铺……
乔明月愣愣的站在原地,脑中已经一片慌乱。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进东宫的,最后意识回笼时,她已经坐在了气派的大殿里。
而裴铁树,不对,是太子端坐在上位。
他眼神落在乔明月的身上,乔明月对上的片刻,立刻低下头。
而太子貌似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乔明月,我是东宫太子裴寒江,既然回来了,从前在乡野的裴铁树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乔明月反复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确保自己不会解读错。
不管太子是因何原因成了裴铁树,但如今认回了自己的身份,他已经就不想旁人再提起他当初作为乡野村夫裴铁树时的事情。
所以,他是要跟过去的事,和过去的人说再见了。
乔明月心下涩然,但还是起身跪倒在地。
“民女明白。”
裴寒江看着乔明月跪在地上,竟然有点不习惯。
“你明白什么?”
“民女不会赖上太子,民女的夫君叫裴铁树,今日从东宫出去,也不会胡言乱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民女都清楚。”
看着乔明月如此懂事的模样,裴寒江揉着眉心。
“要是裴铁树一辈子不回来,你也守着那间小破屋等着他吗?”
乔明月坚定地回,“是,民女就守在那里,等着夫君回家。”
裴寒江貌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乔明月,你知道,你如今最该做的是什么?”
他看着乔明月此刻木讷的模样,大步走到她身前,弯下身,“乔明月,我是太子,你可以求我,求我留下你。”
此刻乔明月的下巴被裴寒江挑起,她入大殿以来第一次直视上裴寒江的眼睛。
而乔明月看着裴寒江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散着几分愠怒。
他还是裴铁树时,眼睛澄澈,带着乡下人的淳朴,可如今的裴寒江,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眼睛里布满上位者的威严。
乔明月看不清楚了,到底哪个是他?
是憨厚、对她体贴的裴铁树是真的他?还是眼前这个了冰冷难以靠近的裴寒江是真的他?
如果眼前的人是真的?那乔明月只能感慨他演得太过好了。
裴寒江只是想要吓一吓她,但看到乔明月眼睛逐渐积蓄起来的雾气,心里突然一片烦闷。
裴寒江没好气的质问,“你哭什么?”
乔明月仰起头,想把不争气的眼泪憋回去,但适得其反,越忍着就流得越多。
她索性不管了,在大殿上就憋屈的哭了起来。
“我只是哭自己命不好,今年时运不济,叫了十多年的爹娘因为真千金回来,转头就能毫不留情的把她送回乡下。好不容易以为遇到了一个靠谱的男人,不说新婚夜还被山匪掳去,在乡下不是山匪就是黑衣人,我都没睡过一个整觉,如今又跟说我的夫君是个假的!”
乔明月大声控诉,“换你,你不想哭吗?”
裴寒江面对乔明月的控诉,心下慌乱,却只能强硬的维持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