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望奎地处偏远,周边再无其他寺庙,胡蒙正也不会选择带母亲来这祈福祭拜,听师爷说,为了迎接自己的到来,院子里的佛像都是重新翻修过的,也是下了血本。
胡蒙正搀扶着母亲下了马车,一个年轻人面露精光,带着几个壮汉迎了上来,看着胡蒙正穿着简朴,脚步迟疑了,胡蒙知道这人不过是为了那点香火钱,生怕自己做了赔本买卖,也不见怪,对身后的几个盐行老板使眼色,几人随即上前招呼着男人去了香堂,胡蒙正这边倒也落得清静。
“啊!见鬼了!鬼呀!”
只见几个盐行老板里面,领头的中年人踉跄着朝胡蒙正跑来,胡蒙正皱了皱眉,看到母亲没被惊扰,就轻声训斥着来人,抬手将其拉出大殿。
“胡大人!见鬼啦!”
“休要胡说!”胡蒙正挣脱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光天化日,佛门圣地,你在这乱喊些什么?”
“我看见赵子敬了!他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
胡蒙正眯着眼,似乎并不惊讶,内堂一个从不多言多语的年轻盐商见状,抬腿就想跑,一下子被身边几个壮汉扑倒。
“带回去!”
其实,胡蒙正老早就听说望奎民风不良,生怕自己直接就任听不到实话,便提前几日来到望奎住下,县里衙役们抓人之时,胡蒙正就在人群里,亲眼目睹那泼皮无赖把自己的哥哥推向衙役的刀,就悄悄派人在当日夜里抓捕了这个无赖。
抓人的时候,胡蒙正看见一行人身着黑衣,抬着麻袋往湖边走去,便派小厮跟上,待黑衣人走后小厮将麻袋捞起,胡蒙正上前竟发现,那麻袋里正是奄奄一息的赵子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子敬被救后告诉了胡蒙正一切来龙去脉,原来,他这官盐私售也是替上面的人背锅,本以为事情过一阵子就会平息,却不想自己竟遭人灭口,可惜他没看清来人的脸,只闻到盐行里那熟悉的味道。
胡蒙正也是此时心生一计,让那泼皮无赖戴罪立功,经无赖这么一闹,县衙乱了,才没人注意到随行小厮的样貌,小厮便借着搜捕赵子敬的由头,带着护卫和赵子敬早早潜伏在元感寺演了这么一出,除了凶手,自然是无人知晓赵子敬的事。
望奎县衙后堂。
“子敬,你辛苦了,县衙这边的事情就有劳你了,你确保这几个盐商的安全就行,审理的事等我回来,”胡蒙正扶着满身是伤的赵子敬落座,“盐税改革的事牵扯颇多,为兄还要连夜回京,监察司这边催得紧,清平公主等着我复命呢。”
“胡兄只要你信得过我,你只管放心去,”赵子敬抱拳躬身,“一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