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走到了五楼,两个男子守在门前等候,年轻的那个约莫二十五六,染血的白色背心下有着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趾高气昂;老的则两鬓斑白,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从右腮帮划到左嘴角,凶相毕露。
见她下来,青年殷勤地凑上去,汇报道,“杨姐,这女的全招了,说是八楼有个小年轻,手里有不少食物。就在丧尸出现那天,她亲眼看到的。”
“八楼?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杨姐摇摇头,边走边说道,“反倒是顶楼绝对有问题,那门修得像金库似的,很可能是什么有怪癖的富豪。”
青年闻言,眉飞色舞起来,“富豪?哈哈,那就是咱们的粮仓了。跟岳叔合计合计,想办法把他逼出来,房子修得再好、做了再多准备又如何,还不是得便宜了咱们!”他已经做起了住进安全房间的美梦,完全没有要掠夺他人的愧疚,也没把那人当作什么威胁。
他周兴龙从小学开始好勇斗狠,勒索、群架都是家常便饭,蹲局子就像回家似的;杨姐和岳叔也都是行走江湖的老人,手段比他还狠辣得多,对付个胖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知道为什么,杨姐一提到富豪,他就只能想象到大腹便便的秃头。
“嗯,小龙,把屋子清理一下,就来吃饭吧。”杨姐先进了屋,看也没看玄关里那具腹部殷红一片、手指扭曲地折断、连耳朵都被割掉的女尸,淡定地拉开餐桌的椅子,坐在岳叔对面。
“得嘞。”他笑嘻嘻地拽住女尸的两条胳膊,拖死狗一样地向门口走去。就在此时,他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
原来有位青年站在门边,这青年的长相俊秀,看上去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他的双手背在身后,既不出言询问,也不识趣离开,让周兴龙的心情很不好——这种沉默的注视让他感到很冒犯,这是在挑战他的尊严!
况且现在末世都来了,这小白脸怎么连一点身为弱者的自觉都没有?既然这么喜欢看,那也不用走了,一会儿把你脸划烂、腿打断,跟这女的丢在一起,叫你好好看个够!
周兴龙的戾气很重,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要燃尽周遭的一切。他松开了手,挺起腰杆,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斑马,看莫斯看,找歪?(你特么的,看什么看,找茬啊?)”
他快步走上前来,表面上作势要推搡青年,实则在暗中控制起先前藏匿的小刀,准备接近后立马给这人先放放血——这栋楼已经属于他们了,所有活口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砰!
一声沉闷的敲击停住了他向前的动作,周兴龙的动作戛然而止,软软地倒在原地。
那就是为了杀死人而发动的攻击,强硬、决绝。
原本放任他处理的杨姐和岳叔同时站了起来,不同的眼眸里出现了同样的画面:那青年从背后拿出一把缠满钉刺的木棍,毫不犹豫地照着小龙的脸庞狠狠砸了下去。那是山岳般沉重的一击,竟毫无凝滞地将他的面骨打到凹陷,尖刺带下了片片血肉,棍身犹在淌血!
青年不像是刚杀了人,倒像是拍死了一只蚊子。只见他淡淡地跨过尸体走进屋子,“咔吧”一声反锁了门。
他既没有故作癫狂地痴痴怪笑,也没有大义凛然地发表审判宣言...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一步步接近他们,连句质问都没有。
杨姐和岳叔从他死水般平静的眼神里横看竖看,只能读出一句话来:接下来,就轮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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