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无望,此生凉凉,”蒙损心中五味杂陈。
比起最初的恐惧、惊悸,现在的他,似乎已经适应了身上的疼痛。已然能够安然处之。
谁能想到,一个宗门任务,背后藏着如此大的风险。
相比小队里全都把命留在那里的同伴,能捡回一条命的他,还能够再说什么呢。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被那处诡异险地杀死的队友并没有多少。
大部分都是因为伤势过重,在逃回来的路上,被子母生剥给抽干巴而死。
生命力旺盛寿命才会绵长,子母生剥显然全都要。
这个时候,蒙损忽然感受到周围奇异的黑气在不停的震动。
这头巨大的诡异,如同乳燕归巢,散发出一种欢快的情绪。
“快到你的母体那里了吗?也就是说,我已经回到了宗门。”
作为这只子母生剥的半个主人,蒙损忽然察觉到了异常。
所谓子母生剥,就跟什么子母鸳鸯剑,子母蛊之类的是一个道理。
子诡会向着母体迅速靠近,这也是这种诡异的运动原理,就跟两块强力磁铁似的,只不过是单方面吸引罢了。
一旦催动,别想着在中途停下。
黑气包裹,蒙损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直到他感觉像是过了一坤年那么漫长。
巨大的面具盘旋一圈,朝着下方无数山头中的其中一座降了下去。
这座山造型奇特,上面寸草不生,但铺满了松针,山势也不高。
如果从天空俯瞰的话,就会发现这座山看上去像是一个扣在地上的面具人脸。
在刺耳的尖啸声中。
子母生剥将地面轰出一个大坑,总算是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蒙损感觉体内的某一个契约连接瞬间断裂。
陡然出现的反噬,让他哪怕早已有心理准备,也依然闷哼一声。
子母生剥是一次性的诡异,不管对任何人来说,这辈子只能用一次。
到了这里以后,子母生剥,就会投入母体的怀抱。
腐熟过的厚厚松针飞溅。
坑内青烟袅袅,只余下里面一个浑身苍白的“褶皱人”。
他套着极不相称的宽大衣服,头发花白,血肉干枯,裸露出的皮肤上面,还长出了大量的老人斑。
“吸的太狠了,”蒙损来不及庆幸活下来,尝试张开嘴,却没意识到自己的牙龈如今早就枯萎了。
一张嘴,满口的白牙就像陶米粒一样的掉了出来。
“快点快点,伤患在这边!”
“有没有搞~错,怎么又计算错误了,子母生剥没落在指定的地点。”
“不是计算的问题,这子母生剥是个调皮诡。”
调皮诡是一种戏称,指的是这只子母生剥不会按照既定的路线降落,像调皮捣蛋一样有着自己的想法。
很快许多的修仙者跑了过来,是领取任务驻扎在这里的修士。
脚下的山峰是一只巨大恐怖的诡异,在这个地方,寻常诡异根本无法使用,许多手段都拿不出来,只能靠跑。
早在子母生剥进入宗门范围的时候,这些人就收到了提醒,严阵以待。
但是蒙损降落的位置,显然超出了他们之前圈定出来的大致范围。
“我靠,被吸成这样了,这人还活着吗。”当看到蒙损的样子后,所有的救援人员都直摇头。
“这生机都快被抽光了吧,”有人忍不住念叨。
经他一提醒,一个手里拿着像是罗盘一样东西的修士,当即蹲了下来。对着蒙损的身体照了一下。
盯着罗盘上的刻度,他眼神忽然变得凝重。
“这位同门,寿命损耗远超行动距离,这是一只贪吃诡,标注出来!”
身后一人闻言,立即从怀里掏出符纸,咬破手指,写写画画了一阵,随后将纸折成小人,半跪在地上,将其摊开在手掌间。
刚靠近松针,小纸人就立刻活了过来,伸了个懒腰,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