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一饮一啄，报应不爽

夜凉如水，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想姑娘。

恍惚间，再见佳人在水一方，皎皎玉趾拨清波，金莲纤妙舞蹁跹，涟漪荡漾于有无，娇啼无力霜华浓……

王轩安稳一觉至天明，直到再被陈大牛拽下床，夹在腋下带走。

“大牛哥，咋地啦？”

王轩眼皮打架，还想再睡一会儿，困乏得很，含糊不清地问了几句，得不到回应，也没放在心上，迷迷糊糊又差点睡着过去。

直道胸口受到挤压，下意识挣脱束缚，却无果，这才如梦惊醒，睁开眼睛一瞧，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咋了这是？到底咋了？绑着俺干啥？”

王轩此时眼神还十分清澈。

尽管他已经被绑在木桩上，柳下村的祠堂外木桩林立，玲儿姑娘告诉他，这是祭祖的时候，用来拴牲畜的，他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他也被拴上了。

“石根哥？大牛哥？大早上的闹啥啊？”

他有些急了。

“王小哥，俺们伺候了你大半个月，是时候回报俺们了！”

陈大牛虽然身子魁梧，个头足有1米9以上，但身子黝黑，看着就老实巴交，笑容也是憨厚，此刻也是。

但王轩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进贼窝了，他这十几年书就白读了！

“你们……”

王轩一时语塞，“骗”这个词不常用，还没人教他本地话咋说的，于是话到嘴边就卡壳了。

这个世界的语言虽然跟他的母语有好几分相似，但具体到每个字的读音，可以说每个都是天南地北之差，截然不同。

“你们要俺咋报答？俺可以教你们赚钱的法子！”

王轩冷静下来，试图讨价还价，在他看来，村民无非图钱而已。

“哈？哈哈！”

陈大牛他们几个丁壮听了，只觉得好笑。

“俺昨天教狗娃子们抓到许多鱼！我真有法子教你们赚钱！知道……呃呃！”

他想说“沤肥”，在他看来，这对山民来说，必定是绝杀，但这个词他依旧不会，只好换个说法。

“俺有增加庄稼收成的办法！想知道吗？”

“嗤！”

一干人闻言，再度哄笑，也不知是不信，还是不在乎。

“小哥还是说说赚钱的法子吧！”

根子叔好声好气地讨教。

但王轩偏不想给他好脸色，当初对方就是用这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把他骗到柳下村。

不对，任谁在深山老林里茹毛吮血一个多月，猛然间见着别的活人，都会把对方当做亲人看待，放松警惕。

王轩绝不承认他好骗。

“俺会造……”

王轩自信满满，但话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了，正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话到嘴边说不出。

“坏了，我成文盲了！”

王轩极为后悔没多跟玲儿姑娘请教外语。

玻璃、肥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盐巴”一词还是晓得的，王轩重整语序，正要开口，聚集在祠堂外空地上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先是老头老太太们丧着脸自觉地越众而出，然后是一些个哭哭啼啼的遗孀从人群中被撵了出来，其中就有五婶。

但显然，五婶并不乐意服从村子的安排。

“要是俺大郎回来，他一定会为俺报仇！快放了俺！”

五婶一边抵抗着其他妇人的推搡，一边骂道。

“咋不能是你们这些骚货？凭啥是俺？”

“你家大郎早些日子进山的时候就遭瘟死了，大伙怕你跑了，才没告诉你！”

“不可能！你咒俺大郎！”

五婶忽然扑向那名长舌妇，抓头发、动嘴咬、扯耳朵、扣鼻子，两人扭打在一块，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还是陈大牛赶过去按住五婶，才结束这场闹剧。

三十多根木桩都绑上了人，除了王轩这个例外，一半绑着上年纪的老人，一半绑着寡妇遗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