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畜生！”

被扔到门外的数式从雪地里站起身，向着灯火辉煌的公司门口狠狠骂道。

数式吐出了一口血水，慢慢地向租住的公寓方向走去。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大雪不断地打在数式的身上。

“呸，公司狗，被你主人给打了？”

路过的醉汉大声地嘲笑着，拎着酒瓶向数式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数式不理睬他，只是埋头向前走

突然，数式的系统中传来了通讯提示，是妈妈打来的。

数式找了个路灯，扒拉了几下路灯旁边地上的雪，坐在地上连接了通讯。

“儿啊，最近工作的怎么样？忙不忙啊？”

“没事，妈！你不用担心，儿子挺好的，我爸怎么样了？”

数式在寒风中打了个寒战，闭上眼把自己蜷成一团靠在路灯杆上。

母亲在电话中轻轻叹了一声。

“你爸很可能挺不过这个冬天了，他说让你注意保暖，别把自己累坏了。你爸想你了。”

“……没事，过完年我马上就回去。让我爸别放弃，医疗费我想办法。”

数式能感觉到眼水在眼眶中打转，但还是强忍着哭腔对着母亲说道。

“哎，好。真是辛苦你了，是爸爸妈妈不好，爸爸妈妈没本事，拖累你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只要你健康幸福，爸爸妈妈也就没别的什么期望了。”

母亲的声音温和又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歉意。

数式仰起头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向母亲告别之后挂掉了通讯。

数式把头埋进了胳膊里，忍耐已久的泪水大滴大滴掉了下来，在地上的雪中打出了一个个小坑。

无论是上司的欺辱、保安的殴打亦或是路人的咒骂，都不曾让这个坚强的人掉一滴眼泪。

在听到妈妈的声音之后，一切的愤怒不甘最终还是都化成了委屈。

在雪地里哭了很久很久之后，数式几乎要冻僵了。他买不起加热芯片，即使是最便宜的型号。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静，数式惊讶地抬起头。

“没事吧？你怎么睡在这里？要冻坏的。”

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在数式身前蹲下身子，替他拍去头上的雪，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系在数式身上。

………

一家饭店内靠窗的位置上，数式终于吃上了一些比较正常的食物，这是过去的几周里从未有过的。

名叫安德鲁的男人坐在数式对面，平静地听完数式讲述自己最近发生的事。

“错的不是你。”

安德鲁一边轻轻说着一边望着对面数式低着头慢慢吃着盘中的食物。

突然，嘴里咬着一块面包的数式抬起头。

“没事，接着吃吧。我个人给你转过去了一些钱，应该够你父亲治病的费用和你们家的下个月的生活费了。”

安德鲁看了一眼手表后，安抚着数式。

“这…我不能要！”

数式连忙咽下了口中的面包后坚决地说道。

“嗯？为什么不能要？”

安德鲁用左手支着下巴微笑着望向数式。

“我并没有做任何事，先生，这…。”

“那你就给我打工吧？这些钱就当做你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怎么样？”

安德鲁俏皮地问道。

“先生…我，我平时做的是一些数据统计之类的事情，像您这样的有钱人恐怕不需要我吧。”

数式再次低下头望着自己的餐盘。

“不，我不是什么有钱人，把这些想法丢进垃圾桶吧。”

安德鲁摇了摇头，把一本小红册子从桌子上推向了数式。

在浏览完小红册子的内容后，数式抬了起头怔怔地看向安德鲁。

“怎么样？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如果不愿意的话，也不用把我给你的钱还给我。”

安德鲁摘掉了手套，向数式郑重地伸出了一只手。

“我愿意加入。”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