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小岛的海风中夹杂着潮湿的咸腥味,码头上一片宁静,只有几只野猫在破旧的木箱间穿梭觅食。
突然,岛上的望风人雷克远远地看见了海盗船的影子正从海平面缓缓逼近。他急忙从一块高耸的岩石后钻出,撒腿朝着岛上的集市狂奔。
“他们回来了!海盗回来了!”
雷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冲进几间破旧的木棚,大声呼喊着。他满头大汗,粗布衣服因为急跑而贴在背上,脏兮兮的脸上透出欢快的神情。
悉悉索索,像是捅了老鼠窝,沉寂的海边破屋突然骚动起来。
躺在木棚里的商人们被这喊声惊醒,个个眼神一亮,随即动身。他们迅速聚集起来,被派到海边望风的怨气被一扫而空,一个个挤在狭小的棚子门口,摩拳擦掌地准备迎接海盗归来。为首的矮胖商人卡尔罗用手指拨弄着嘴里的烟卷,随手抓起了脏兮兮的外衣披在身上。
“走走走!好不容易等到一对人马回来,赶紧看看这帮家伙带回了什么货。”
卡尔罗叼着烟,吐出一口呛人的烟雾,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他看着远处即将靠岸的海盗船,眼神里充满了算计。
几分钟后,商人们聚集在了码头,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们的衣衫褴褛、面容油腻,完全没有丝毫正规商人的样子。
一个瘦高个子掸了掸手中的烟灰,咧嘴笑道:“这次可得好好压压价,别让这些天的棚子白睡了。”
当海盗船靠近,船梯缓缓放下,海盗们开始卸下战利品的同时,几个受伤的船员也被抬了下来。
船尾高起的后甲板上,一个穿着破旧的棕色皮革长大衣的老人朦胧在烟斗吐出的烟雾中,头顶一顶黑色三角帽,帽檐上缠绕着一条红色丝带,丝带的尾端在风中轻轻飘动。
卡尔罗和他的手下站在一旁,不时地互相递着眼神,目光死死盯着那些沉重的箱子,似乎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如何从这笔交易中赚上一笔。
“嘿,船长!”卡尔罗率先迎了上去,油腻的脸上露出了一贯的谄媚笑容,“你们这趟收获不错吧?”
船长站在甲板上,眼神冰冷如海上狂风。他依旧叼着烟斗,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说道:“规矩你懂。先付定金,货才给你看。”
卡尔罗悻悻地笑笑,丢掉手里的烟蒂,用肮脏的靴子踩熄。“当然,当然,船长大人,规矩咱都懂。”他冲身后的几个同伴挥了挥手,低声说道:“准备好钱,咱们得从这次交易里捞点油水。”
就在商人们和海盗谈判时,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平日里总是大声吆喝,但此时他整个人瘫软在担架上,额头上裹着一条染血的绷带。他的右腿被木板固定,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显示出伤势的不轻。两个海盗同伴正一边扶着担架一边缓缓走下船梯。
“该死的炮弹!老子差点死在那场炮战里!”他咬紧牙关,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嘴里低声咒骂着。
“闭嘴吧,杰克。能活着就算走运了。”抬担架的一个海盗没好气地说道,他自己也是满脸灰尘,浑身疲惫,但嘴角还是带着一丝调侃。
还有几个受伤的船员们则无声地躺在担架上,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但周围的人似乎对他们的生死毫不在意。船长的目光短暂地扫过这些伤员,眼中没有丝毫波动——这是他们的命运,海盗生涯从未给人喘息的机会。
船长站在甲板上,目光沉静地看着商人们围绕着战利品箱子盘算。他的烟斗里冒出最后一缕青烟,随即被他用手指轻轻敲在栏杆上熄灭。他知道,虽然卡尔罗这些贪婪的商人总是想占便宜,但这次交易已经板上钉钉。然而,船上还需要一些新鲜血液来填补在劫掠中受伤或死亡的空缺。
“阿图尔!”船长抬起头,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大副,声音低沉且不容置疑。
大副阿图尔是个比船长稍年轻的男人,头发乱糟糟地束在脑后,面容刚毅,眼中透着多年海上搏杀的狡猾与沉着。他闻声走上前,低头听着船长的指令。
“去镇上的酒馆看看,找些新手——结实的、能打的。”船长低声命令。他知道,要继续在这片无情的海域上生存,他们需要源源不断的新船员加入,而酒馆里永远不缺那些绝望或者渴望冒险的水手。
阿图尔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丝淡笑,“明白,船长。我会挑一些合适的。”他迅速转身,披上那件早已被风吹日晒褪了色的旧斗篷,走下船梯,踏上了通往小镇的泥泞小道。
镇上的街道狭窄而昏暗,两旁的木屋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和腐烂的味道。阿图尔熟门熟路地穿过拥挤的街区,脚步稳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最适合的人——那些为了酒和面包钱就愿意去拼命的家伙。
酒馆门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暗黄的微光。里面的吵闹声和劣酒的臭气混杂在一起,透过敞开的门流淌出来。阿图尔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的混乱场景瞬间映入眼帘。几名喝得烂醉如泥的水手倒在桌上打鼾,有人在角落打牌,还有人围在吧台前争吵着什么。
酒馆老板皮特看见大副进门,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满脸堆笑地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