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请求吗”
澄江堂上,一个男子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
只见其人方脸阔须,威严不可侵犯,远观如山峦耸立,近看则好似门神亲临。
双目炯炯有神,瞳孔好似闪烁着几道精光,使人不敢直面。
双臂孔武有力,搬山填海不在话下。
双腿立地生根,纵然盘古再生亦难撼分毫。
好一副标准的武将坯子,放在古代定是要成就一番事业,闯出一个名号的。
只可惜只靠个人勇武纵横捭阖的年代已经过去了,面对面前这个小儿子,可怜的猛虎也只好使出嗅蔷薇的劲来,低声问道。
“是,拜托了父亲”
芥川时连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心中无悲无喜。
实在是生性散漫的他出生在了一个标准的日本家庭,虽说芥川家是标准的左翼,但养儿育女这件事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政治倾向给影响。
父亲在外是左一个自由右一个人权,装出一副和剥削人压迫人的社会制度不共戴天的样子,回到家还是那套传统的日式棍棒教育。
回想起过去的日子,芥川时连苦中作乐地想,幸好还没到开着吉普车创人的地步,要是再留下一句你那眼泪算什么的名言,自己可能真忍不住在背后来两闷棍了。
好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但是你也别忘了,凡事都有代价。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子扔出一叠资料在芥川时连面前,扬起的风仿佛无数小刀片打在芥川时连的脸上。
若是找一个普通人来看,怎么也猜不到这两人会是父子,倒是更像粗暴的社长在向新社员兴师问罪一般。
但芥川时连倒是早已习惯,他心里也明白父亲其实未必真像表面一般冷酷无情,只是其一是威严的面具戴久了,摘下反而成了一种酷刑,其二是作为相隔数十年出生的幼子,过于宠溺反而容易落人口舌。父亲常说名声实无穷,富贵亦暂热,把生后名看的比身前事重要的多,怎么也是不肯为了这点事落得个晚节不保的。
想开了后,芥川时连捡起了地上的资料,翻开一看,是一部叫做《乘上独角兽》的电视剧的剧本。稍微翻了翻,疑惑地看了上首者一眼。
“芥川家如今在其他行业如鱼得水,在老本行文艺界却没有自己的声音了,我想了想,该是你出一分力的时候了,大北桑分身乏术,你代她去剧组看着吧”
芥川时连本是最厌恶靠父母余荫的关系户,刚想拒绝,不经意间看到父亲的手上密密麻麻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好像一株久经沧桑的古树,多年风霜相逼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父亲也年老了,虽然仍体格健壮,但人终究不可违背自然规律,自己从小离经叛道,放浪形骸,如今连父亲这么点要求都要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