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清颜清楚羽灵族不会有精神力功法的，不然，如此明确的一条路径，万年来总有人会有余力去走一走的，毕竟精神力强大怎么说也不是坏事。

她只是有可能找到一些门路或者提示，好在龙潜已经算是精神力修炼者了，至少不用开头完整的体系。

沈清颜静静的投入到了书中，而龙潜在一旁也静坐着，夜照台只剩下了林海涌动和沈清颜风中的翻页声。

沈清颜看的很快，身为玄阶的修炼者，她的各方面素质早已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随手将书放到另一边地上，她又拿起了第二本，《不灭神杂记》。

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沈清颜稍微有些安慰了，上一本提到的东西与精神力修炼法门可以说毫无关系，有价值的可能就只有精神力的一些使用诀窍……通篇叨叨着作者精神力神游的一些见闻。

不就是偷窥吗……而且还真不乏那方面的偷窥……这本书得收好，不能给龙潜看到。

最离谱的是，这书似乎还是羽灵族一个老祖宗写的，而且相当久远了，可以追溯到第一次灵魔大战之前。

沈清颜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了眼龙潜。

坚毅的面庞，俊逸的长发，眉宇间沉静如水。如果不是自己知道龙潜现在是个啥状况，搞不好会以为是哪位高人悟道……沈清颜内心吐槽道。

但她还是对着阖眼的龙潜出了片刻神。

“修炼精神力，最终锤炼的是灵魂，失忆也多少与灵魂受创有关，龙潜把精神力修炼下去，是不是有朝一日就会恢复记忆……”

“到时候，他会去哪……”

沈清颜盯着龙潜看了几息功夫，忽的反应过来，甩了甩头，轻笑一声：“我想这么多干嘛呢。”

清空了脑中莫名其妙的想法，她重重的翻开了《不灭神杂记》。

…………

边护府。

边护府的建筑高大深峻，与羽灵族精巧轻灵、浑然天成的风格完全不同，以一种霸道的姿态宣着对它们所处的山峦的盘踞。

一座座檐角飞扬的深色楼阁顺着山顶依次排开。虽然这里并非真正的前线，但还是有一股肃杀之气不断渗透而出，似乎连阳光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见过护使大人。”

“见过护使大人。”

大门两侧的甲胄之士整齐划一的持兵作揖，语气铿锵有力。

江喻杰微微点头，走进了府邸。

手下副官，一个留着着短发的精悍武官立刻迎了上来：“江大人，前方最新的羽书刚刚由羽灵族的斥候送到了。”

“知道了。”江喻杰颔首。

“属下告退。”武官作揖后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府邸。

江喻杰走到了后房自己的桌榻前坐下，一动不动的静坐了片刻。

不多时，一个声音就冷不丁的冒出来：

“江护使，这一趟可顺利？”

声音似笑非笑，旁人听到，断然听不出到底有没有恶意，却让早有准备的江喻杰依然难以察觉的皱起了眉头，嘴角的弧度也愈发冰冷。

“杨监军也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吗？”

“自然没有，边护府事务由江护使一力操持，我作为塞上监军倒是有些多余了。”

“不过，无故离开边护府，江护使可要小心魔种趁虚而入啊。”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中年男人散漫的走进江喻杰的桌榻，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身宽袍大袖的斯文模样在边护府显得格格不入，语气仍是不喜不怒，令外人听不出丝毫火药味。

江喻杰深吸一口气。

边护使与塞上监军的对立几乎是天然的，但江喻杰可以保证，即使没有这一层关系，他也会对杨监军这样虚头巴脑的人物厌恶至极。和他打交道几乎时刻挑战着自己的耐心底线。

记得自己接任的那位边护使前辈走之前给他的一些半开玩笑的嘱咐，有一条是：大敌至，若不可挡，先杀杨监军为快，不然，念头不通达，容易死后变成怨魂。

而江喻杰几乎没几天就想付诸行动了……

此刻，他索性没搭理杨监军，拿起了副官递来的羽书，上面只是寥寥数语。

“灵汐消退，空间裂缝似有稳固之势，魔种活动迹象减少。”

江喻杰一时忽视了一旁的杨监军，手指轻轻敲击着几案。

空间裂缝出现已有五百俆年，魔族成功搭起空间通道投送魔种，也是近百年来的事。

灵汐消退……

如今，灵界普遍认为灵脉的存在是受到不同位面之间空间活跃影响的。换言之，羽灵天北的空间裂缝，在万年前羽灵族踏足这片埋藏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灵脉的土地之前更久，就开始了酝酿。

即将连通羽灵天的天地，准备的充分度比羽灵天只会多不会少。所以江喻杰从未将现在的几乎不用他自己亲自动手解决的魔种当成魔族真正的攻势。

魔族，那是曾让无数位面蒙尘的存在。

“看来不能立刻去认识一下那位龙潜了。”江喻杰把羽书搁到一旁，无视了似笑非笑的杨监军，走到边护府外，一阵长风吹来，边护府树立在高空的大旗顿时猎猎作响。

“传令，往北地巡视，一刻钟内聚集完毕。”他淡淡的吩咐道。

府中武官纷纷承命，开始召集人手，江喻杰则走到边护府大门口，望向北方苍茫的大地。

作为在天北待了有些年头的人，江喻杰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风中羽灵山脉难得的一丝萧瑟之意。

“冬天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