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龙潜迷迷糊糊的把眼睁开一条缝，他的鼻子里飘进了沁人心脾的芳草味和晨露的湿润气息，耳边是不远处羽灵族的交谈声和飞兽的响鼻声，他还听出了沈清颜的声音。

就像过去好几天以来每天早晨的情形一样。

身子微微一动，便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很宽阔的东西盖在他身上，他把手臂抽出来抱住这玩意摸了摸——怎么这么像羽毛质感呢……等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

龙潜猛的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一眼看清了盖在他身上的是啥——

一只硕大的翅膀！

龙潜的脖子僵硬的转了转，目光顺着翅膀挪向一旁。果然，他旁边是好大一只羽灵兽……正在呼呼大睡。

讲实话，他之后再没见过睡姿更加肆无忌惮的羽灵兽了，仿佛根本不在乎外界的打扰。

这只……似乎就是昨天与他大战的那头了？可是它为什么有了一些变化？怎么翅膀变多了？怎么……自己和它的伤口，都没了？

还有，它为什么以自己为中心蜷缩着侧卧在一旁？加上翅膀盖住自己的举动，仿佛抱住自己一样……

最重要的是，龙潜看着这头不断喘着粗气的羽灵兽，内心竟然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股亲近感……

明明昨天还在生死相搏啊？！

身旁有脚步声传来，他不用转头就听出来了——是沈清颜。

沈清颜看着龙潜懵逼的表情，忍不住就抿嘴笑了起来。龙潜的反应她完全猜的出来，毕竟羽灵兽缔结契约的时候他貌似已经昏睡过去了。

“你的愿望实现了。”沈清颜说。

“愿望？什么愿望？”龙潜摸不着头脑。

“这头羽灵兽，”沈清颜朝地上的一大摊一起一伏的白羽毛努了努嘴，“它已经和你缔结了契约。”

“呃？”龙潜一怔，他来不及高兴，连忙闭目感知了一番。还真是，在他感知中，这羽灵兽的灵力流动清晰可见，而且它的灵魂波动似乎都在隐隐与自己呼应，这种感觉分外舒服。

但是，龙潜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我有通灵域了？”龙潜疑惑道。

“怎么可能……”沈清颜无语道，“通灵域是羽灵族天赋，你又没有变种。”她看着再次陷入蒙圈的龙潜，又笑了出来：“算了，不卖关子了，告诉你吧。”

“你与这羽灵兽缔结的是真正的契约，与我们和羽灵兽之间通灵域的连通不一样。这种情况极其少见，但确实在你身上发生了。”

说到这儿，沈清颜的神情认真了下来，龙潜却看着她晨光下发光的长发与侧脸出了神。

“所以，恭喜了。自愿缔约，这是来自羽灵兽的最高认可，今后，你在羽灵族中也能拥有一席之地，而且无人可以质疑。”

“这样啊……等等，我还是没懂。”龙潜被这番话拉回神来，满头大汗，“你说它自愿与我缔约，是因为我昨天把它打服了吗？真是这样也没你说的那么难吧，你羽灵族又不是没有强者的。”

“当然不是那样。”沈清颜苦笑一下，“被羽灵兽看中缔约的条件完全不为人知，它很可能打一开始就盯上你了，证据就是它试图杀死你……这是羽灵兽认可某人之后对他的考验，或者说对自己的保护，毕竟灵兽生性是不喜受到契约束缚的。”

“这是什么自相矛盾的心理？”龙潜满脸黑线，“我简直鬼门关走了一遭。”

“你能活下来，确实不容易……这次还是太危险了。”沈清颜点点头。

说实话，她很想问问龙潜是怎么和羽灵兽打的，但还是克制住了冲动。修行界规矩，不打探他人根底，龙潜或许不在意，自己却得恪守。

龙潜站起来抖了抖衣服，一张手，掉落在地上的九幽冥离枪便飞到他手中，暗金光芒闪过，整柄枪化作暗金光液汇入他的右手。他对于这柄灵宝是愈发喜欢了，昨日能有一战之力，大半功劳要归于这灵枪。

还有就是……那股莫名的静止之力，使羽灵兽的全力一击几乎作废了。

一股迷惘涌上心头。龙潜很清楚，他现在完全找不到那股力量的丝毫蛛丝马迹，仿佛从未拥有过。但是，昨天那一瞬间的掌控在他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我会把你找回来的……”他看着自己的手心，紧紧的握住拳头。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亲昵而欢快的低吼，他转头一看，是他的羽灵兽醒过来了。他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羽灵兽就扑了上来，欢腾的用舌尖舔着龙潜的脸。

“我嘞个去……”龙潜一下子哭笑不得，他赶忙后仰，结果羽灵兽毫不留情的就势扑倒了他——以它巨大的体型，办到这点很容易——舔的更欢了。

“哎呦，痒痒痒，别舔了，听话，快停！”龙潜终于开怀大笑，将那点迷惘抛之脑后。不管怎么说，他终于有了更强的助力，路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沈清颜在一旁微笑着看着龙潜与羽灵兽打闹。她突然发觉，从她遇见龙潜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龙潜如此开心了。

“看来带他来这一趟是对的。”不由自主的，她也感到格外的轻松。

而一旁羽灵族的羡艳更不必多说了，就是刚得到羽灵兽的志伟那两人亦是如此。他们与羽灵兽的关系决计没这么好，哪像人家，刚缔约就和主人与宠物一样。

羽灵兽听到龙潜叫停，便恋恋不舍的停口，像一只大狗一样坐下，巴巴的看着龙潜。

龙潜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其实羽灵兽的唾液倒没什么异味，反倒很清凉……

他认真的看着这只属于他的羽灵兽，一股自豪与喜爱之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