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龙潜不会冥修,又不好让他睡地板上,而且,一想到要在一个男人睡过的床上过夜,她心里也有些膈应的慌。
“算了,你先睡着吧。”沈清颜想了想,没好气的说,“我对付的来。”
她一边进屋拿洗漱用的东西,一边思考自己在龙潜这里为什么总有种吃哑巴亏的感觉。
…………
夜幕降临。
灵脉洞天与外界是有感应的。到了夜晚,穹顶上的光皆黯淡下来,只余星星点点,恰似夜空一般。地面上的植物也敛起荧光,近处几乎看不出来,只有远处才能看到山丘起伏的泛光轮廓。
龙潜洗了吧脸,立在湖边眺望这番美景,他身后,沈清颜轻盈地一跃,跳到了屋顶上,看见龙潜回头看他,便说:“我要在这里冥修,你进去睡吧。”
龙潜啧啧两声,他本还想把床让出来,现在看来,想要不睡床,还是要点本事的……
进屋后,龙潜盖好被子,在黑暗中仰头看了一阵子,便沉沉睡去。
房顶上,沈清颜冥然兀坐,闭目静修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龙潜在晨光中半睁开眼,看到沈清颜正在沏茶,门打开着,光线照进热气氤氲的竹屋,使她优雅娴熟的动作朦朦胧胧的,好像隔着一层窗纱。他起身下床,抓起他那件已有些破破烂烂的黑色大袍披上,在沈清颜对面坐下。
沈清颜不言不语,茶汤已经烧好,茶盏也烫过,投好了茶叶,正冒着丝丝烟气,她提壶急水下冲,推了一杯到龙潜面前,随后,端起自己的那杯,轻抿一口。
龙潜哪里知道这杯里是啥,“不经人事”的他见状也举杯喝了一口,旋即喷了出来:“好烫……”
沈清颜立刻露出“小人得志”的笑容——她刚用灵力把嘴边的茶推开了……
“我去修练了,五个时辰后回来。”一直到好不容易喝完了茶,她才止住笑,正色道。
“我想问一声,什么时候能回你那羽灵族?”龙潜倒没生什么气,因为沈清颜捉弄完他,也好歹解释了一下这杯里是啥,顺便告知了羽灵族的基本状况。
“等我突破吧。”
她已走出门,回头道。
…………
与昨天一样,沈清颜冥修四五个时辰后,再次开启通灵域找灵须根,这次更远。已有将近二十里之遥。
她将灵须根抖干净套进布袋里,刚欲离去,却突然感知到一股奇异的隐晦波动。放在平常她肯定会忽略掉,但今天的沈清颜却对这种波动相当敏感。
也是多亏了龙潜,让沈清颜脑子里对精神力的概念更深了,不然肯定会有无心之失。
因为,那是精神力波动!
她循着波动找到了一株植物,毫不犹豫的连根拔起。
“虚神金缕兰?”沈清颜拎着这株花叶上都有明显金色脉络的植物,仔细看了看,“可以练性凝神,归心补元……”她念叨着《羽灵本草谱》上的原话,毕竟她没用过这东西,甚至于没见过一一《羽灵本草谱》是多久以前写出来的,就连任伯伯也不清楚,要知道他都三千多岁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足以沧海桑田,所以也没有人去计较书中记载的植物到底是否还存在于羽灵山,像这虚神金缕兰,就是族中默认的大概率已不存在的灵药。
更重要的是,虚神金缕兰的特殊效果,使得它在族中显得可有可无。《羽灵本草谱》中让人倍感无语的药效描述,简单翻译一下就是:提升精神力,所以它主要含有的并不是灵力,对于对灵力敏感的羽灵族来说,就是要找也是很麻烦的。
当然,对于龙潜,这东西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还真是意外收获呢……
“倒便宜那家伙了。”沈清颜摇了摇头,不由得再次感慨起来,龙潜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把虚神金缕兰也塞进布袋,转身展开灵翼,突然又想起来什么:
“也不知哪两兄弟什么时候到……”
她摸了摸布袋,振翅飞起。
…………
几乎是沈清颜后脚刚从灵脉洞天离开,志博、志伟俩兄弟前脚就来了。
志伟看见天坑,立马要向下俯冲。
“快停下!”志博一声暴喝,“蠢货,想被禁制轰死吗?!”
志伟急忙刹住车,后背冷汗直冒。灵脉洞天这种宝地必定有禁制保护,他竟然完全没想起来……
“没有我,你那天走着路都能把命送了。”志博无奈道,他一直感觉志伟这小子脑袋少根弦,有时候就和没在羽灵山待过的外人一样。
他飞身越过弟弟,摸出令牌,注入一丝灵力,令牌上便逐渐浮现出泛光的纹路,和沈清颜额头的很像,只是稍显简单了些。令牌微微震颤着,似乎正在与什么达成共振,片刻后,巨大的法阵便缓缓露出了冰山一角,法阵轮转,十分巧妙地留出了一个开口。
“要不,你从入口旁边进去?”志博嘲笑道。
志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跟在哥哥身后,穿过了禁制。
…………
龙潜堂而皇之地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又在湖边欣赏了一阵洞天内的美景,随后又在那棵大树下开始了他的精神力功课,以打发时间。
他的进步还是很快的。当然,并不是他的精神力有多大的增长,而是他对精神力的掌控力更强了,相比之下,后者显然更容易提升。他对精神力的释放采用了各种各样的奇葩方式,运转的越来越娴熟,头晕的程度也变轻了。现在,如果不计较感知的精准度,他几乎可以把精神力扩散到整个灵脉洞天——他也因此发现了出口的位置。
“所以说……她还有客人的?”龙潜仔细感知着从出口进来的那两个人,并不是沈清颜,但和她一样有着灵翼,估计是她的族人——这时候他才刚刚找到出口一刻钟都不到。
那两人盘旋片刻后,便径直朝着龙潜的方向飞来了。
“是不是得迎接一下。”他寻思道,于是便起身进屋,倒了几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