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啊。”朱长风笑道:“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再说了,明天晚上呢?”
胡萍僵住。
是啊,过了今晚,还有明晚,明晚怎么办?该怕鬼,还是怕鬼。
胡萍以为,朱长风又要拿家家有鬼,我家有鬼,你家也有鬼,所以不要怕鬼这套理论来安慰她,结果朱长风又给了她一个意外,道:“这样好了,我给你画一碗符水,你喝了,马上就能睡着,我等你睡着了,再走,可不可以?”
“画符?”胡萍惊讶:“你不是关公上身吗?关公不画符的啊。”
“我就知道,张角天书和关公扯上,必然是不伦不类。”朱长风自己也哭笑不得,嘴上却道:“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是另有传承,不过呢,扮了关公,他们就以为我是关圣帝君上身了,我也懒得解释,就顺水推舟罗。”
他这个话,倒也不完全是骗人,因为他自己也怀疑,这个所谓的关圣帝君系统,可能和关羽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当时他扮关羽,如果扮诸葛亮,说不定就是孔明系统了。
“原来是这样啊。”胡萍倒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朱长风道:“你要是不放心,我画了符水后,等我走了,你再喝也行,记住,喝了,就上床睡下,闭上眼睛,什么也是不要想。”
胡萍当然是不放心的,一个男人在边上,自己上床睡,那怎么行?
正常情况下,绝对不行。
但今夜就不正常啊。
她非常怀疑,朱长风的所谓的符水,有没有效。
万一没效呢。
朱长风走了,她喝了符水,还是睡不着,一睁眼,屋中没有人,某个角落里,却有可能蹲着一只鬼,只要一想,就毛骨怵然啊。
“那你等我喝了符水,睡着了,你再走吧。”她想了想,只有这个选择最靠谱。
万一睡不着,赖也赖着朱长风陪她一夜,这人百鬼群中巍然不动,有他在,壮胆。
“行。”朱长风同意了。
“那这符水……”
“纯净水就行。”朱长风道:“你拿一只碗,装小半碗水吧。”
“啊呀,我这里没有黄纸什么的,也没有朱砂。”
“不用。”朱长风道:“我这个,直接在水上画碗就行。”
“那太好了。”胡萍就拿了一只碗,倒了小半碗纯净水,递给朱长风。
朱长风左手端着腕,右手捏一个诀,剑指指着碗面,口中念念有词。
胡萍在一边看着,觉得非常荒诞,她采访过一些神婆神棍,朱长风这一套,和那些神婆神棍,一模一样,纯属骗人。
可她又说不出口,因为朱长风今夜确实带她见了活鬼。
她并不知道,在朱长风眼中,他符画完,就见水面上,微微的凝聚起一层灵力,虽然微弱,但这确实已是一道灵符,而不是他奶奶画的那些有形无质的假符。
“可以了。”朱长风对胡萍道:“你把符水端进去,睡前,喝下,然后睡下,闭上眼睛,很快就能睡着了,你可以关上卧室的房门,过十分钟,你没叫我,我再走,可不可以。”
这个办法可以,胡萍就觉得,朱长风虽然是个民工,但这方面,还是有一点素质的。
是的,哪怕到这一刻,她仍然觉得,朱长风只是个素质低下的民工,和她,不在一个层次。
“行,那我试试。”
胡萍就端着碗进了屋,进门,她随手关上门,还打上了倒锁。
女孩子,不能随便相信人。
她进屋,到床前,犹豫了一下。
水是干净的,她平时也喝纯净水,又是亲眼看着朱长风画的符,朱长风的手,并没有碰触到水。
问题是,她真的很怀疑啊。
“这水,喝了就能让我睡着?这不扯吗?”
她实在不想喝,这污辱了她的智商啊。
她想着,拖几分钟,就说没效果,然后出去,刚好一肚子问题,和朱长风聊一夜再说。
这人虽然是个民工,但说话不难听,有时候,好象还蛮有道理的,长得也还行,黑了点,但男人黑不是罪,最后,他嗓音还好听,低沉浑厚,很有男人味。
总之一句话,不讨厌,聊一夜,可以接受。
但问题是,过了今夜,明夜呢?
“要不试一下。”胡萍想了想,一咬牙,仰头把水一口喝干。
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感觉。
“果然。”她想。
她把碗放下,坐在床上,想着过几分钟,就出去。
但莫名地,眼皮子好象有些打架,她就往床上一歪,眼一闭,脑中瞬间就迷迷茫茫的,然后就不知道了。
再睁眼,还迷糊了一阵,醒过神来,她猛地坐起来。
看身上,还好,就是昨夜的衣服,没动过,只有胸口勒得有些不舒服。
女孩子睡觉,要解了胸罩的,她昨夜想着还要出去和朱长风聊天,只是歪一下,就没解,勒了一夜,自然不舒服。
看窗外,天已经亮了。
“难道我睡了一夜。”她完全无法相信:“昨天歪那一下,真就睡着了?”
她看了看手机,确实是第二天了,事实上,她是给手机闹钟闹醒的。
“他走了没有。”胡萍起床,开门,倒锁卡嚓一声,这证明,锁昨夜一直是锁着的。
到外面,朱长风确实已经走了。
“真有这么神?”胡萍始终不信。
她打开电脑,调出监控。
她在家里的每一个房间都安了监控。
没办法,她是记者,看着风光,其实是在走钢丝,很多事情,不报道,良心不安,报道,就得罪了相关利益人,别人就有可能对付她。
所以她一直非常小心,哪怕在自己家里,也会安上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