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杀害柳昭华,可有证据?是谁亲眼所见?还是柳昭华留下了什么线索?他可是堂堂天钦剑派掌门,江湖前十的人物,岂是我这么个晚辈可以杀害的?”
“至于承宇为何昏迷不醒,墨长老应该心知肚明。就算扶风仙子解不了他中的毒,但绝对不可能连让他清醒的办法都没有。你故意不让他苏醒,就是知道他能为我作证。只要他一句话,今日你所有的安排便形同虚设,毫无用处。”
“前辈安排这么多心腹在此,无非就是想来个三人成虎,令我百口莫辩,然后趁机杀了我以达到某种意义上目的。只可惜,你和你的这些弟子都不是擅长做违心事的人,演得太过执着,也就丧失了可信之处。”
“前辈怎么看都不像是图谋掌门之位的人,否则大可趁承宇中毒之际略施手段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名与利早就不是可以打动你这个年纪的东西,所以我想不通幕后之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威胁前辈,让你做出今日这般违逆本心之事。”
晓风字字句句都说中墨枷尧的意图,墨枷尧自以为努力的伪装在她的逐一拆穿下显得愈发可笑。他从未做过这样颠倒黑白的事,若非情势所迫,他绝不会如此。
“说到底,无非就是有人想借刀杀人,要墨长老一定把我这条命留在天钦堂罢了。”
“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啊,于伯伯?”
于鹏飞的身影也已经被晓风在记忆的长河中打捞出来,那是父亲的朋友,在小时候也曾多次见过。
这一声尊称,更加能够证明于鹏飞的感觉没有错。奈何他和墨枷尧一样,哪怕知道她就是风若清,也不能与之相认,还要在这个漏洞百出的错局里继续错下去。
“姑娘不必再装,真正的风若清昨夜已至,还特意提醒我等注意近来冒充她搅得武林天翻地覆的贼人。”于鹏飞的视线四处飘动,唯独避开了晓风的眼睛,“风若清是何等的武学奇才,怎会像姑娘这样被人重伤至此。”
他无意冒犯,偏偏却无心地用一个随意搪塞的借口戳中她最隐晦的心结。
他的余光瞥见她眼底的痛苦与失落,看得他心生歉意与怜悯,一句“对不起”卡在喉咙里,比如他攥起的拳头还要紧。
晓风看到了他手背凸起的青筋,一下子就释然了。
两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冒着晚节不保的风险也要对付自己,多半是因为他们要守护住的东西比名节更重,他们的弱点或许我跟当初的柳昭华有相似之处。
“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完之后,二位前辈要怎么杀我都请自便。”
“你问吧。”
这次,换于鹏飞来回答。
“承欢的性命是否能够保住?”晓风最担心的是被抱走之后毫无消息的承欢。
“多亏你及时找到他,不然真的就是回天乏术。”当时的情况于鹏飞了解到一二,真相如何他心如明镜,“这孩子能保住性命,老夫在此代为谢过。”
晓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这下她可以放心了。
“那……承宇呢?”
“承宇的毒,如果连你和扶风仙子都束手无策,那便只有待你死后才有机会。”
于鹏飞交出实底,背后的隐情大致与晓风的猜测无二。他寄过希望于洛娉婷和晓风,到最后不得不屈服于真凶的威胁。
然而,解药这件事,晓风选择相信羽金。
世间没有解药,唯有她可以“孕育”解药。
“于伯伯,你错了。承宇的毒,只有我活着,他才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