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土山脚下,叶经天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储物袋,转动镶嵌上面的五角星齿轮,将一个尖角对准了袋口,轻轻一按,袋子里喷出一股黄烟,现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箱子,按动机关变化出一辆油壁篷车样式的机关车,车辕,御座,车厢,折叠踏板俱在,就是没有马。
“贤弟,你跑那么快干嘛?就算是跑到天亮能回得了城吗?”
赵显迪听到叶经天喊这才一拍脑袋,又掉头往回跑:“该死的,我都昏了头了!”
他爬到御座上和叶经天并排坐在一起,御座上的机关将两人固定住,随即升起一具灵闸,其形状就和蓝星上飞机的推杆类似。灵闸上的灵石刚换,动力正足,叶经天一推灵闸,车辕处光芒一闪,便现出一匹半虚半实的白马光影。
机关车是一件符器,运转的动力机构是4个神文而不是那匹虚影马,它只是充当车灯和烘托气氛用的罢了。
机关车里发出一声马嘶,便车轮滚滚向城里赶去,用蓝星上的速度来衡量,车速差不多达到了每小时60公里。
天色微明,戴杏真一颗躁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期盼的显哥没有回来,这就说明他没有在外面找到解救两人未来的办法。
不回来也好,等着轿子过来抬她的时候,他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
在漆黑的屋里枯坐了一夜,戴杏真没有哭,现在借着朦胧的晨光依稀能看清陈旧的木床,粗糙的桌椅板凳,冰冷的锅灶……所有这些深深印满她生活痕迹的家什,眼泪反倒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滴落下来。
这个家虽然破旧,却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和奶奶在一起时的安宁,和显哥在一起时的欢乐……全都存在里面!她怎么能够舍得?!
戴杏真习惯性的拿起一块抹布,细细的擦着每样东西。桌子木凳已经用出了厚厚的包浆,她和奶奶、显哥经常围坐在上面吃饭;那口木箱,她小时候藏在里面玩过捉迷藏;那口水缸,曾经感觉它是那么的高,实际上却只到她的大腿根而已。女孩不知不觉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揭开了水缸盖:哦,里面没水了……过会儿显哥回来没水喝怎么办?
她就像魔怔了一样,从门背后拖出小木车,把木水桶放在上面,拽着绳子出了门。当初奶奶年纪大了挑不动水,她便和显哥一起用小木车运水。那时候两个人也才五六岁,每次只能合力运半桶水,几乎要花一个上午的时间才能攒够一日所需。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她从来没有喊过累,显哥也从来没有觉得厌烦,那是,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日子!
此时清晨的湿雾还没有散去,戴杏真拖着吱扭吱扭响的木车走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雾气很快就在她头上凝成了水滴,顺着额头鬓边流淌了下来,流到嘴角的时候似乎还有点咸。
雾气深处忽然响起一声马嘶,已经如惊弓之鸟的女孩手一抖,水车的绳子掉在了地上,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那个该死的狗东西来的这么早吗?连最后一桶水都不让她打完?!
她将手伸进怀里,握住锋利的剪刀,白皙细嫩的手指上甚至迸起了青筋:那好,我就和你们拼了!我苦命挣扎了这么多年,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们为什么要破坏?你们凭什么要拿走我辛辛苦苦过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