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敢相信,抱着周张的肩膀,蹲下来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眼前周张的脸庞,可除了有处头发突兀少了几缕和衣服破烂了些外,这毫无疑问就是张儿。
“当家的,周江!”
“张儿,是张儿回来了。”
周阔就这样被眼前的七婶抱住,注意到了几根白发,又看向了七婶有些红肿的眼圈。
“七婶,是我。”
“我不会再走了。”
听到声音的七伯和江哥从后院赶了过来。
“孩子,你回来了。”
周阔看着七伯,难以想像这个还算健壮的中年人在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声音和眼神是如此无力。
“嗯。”
……
“周张是我家丫头先发现的,那时候他就躺河滩上,醒倒是醒着的,只是身子骨想来没什么力气,我便背上他回家,想等他好些再送他回去,当时就觉得出奇,这孩子好得太快了些,没过多久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遇上鬼怪那晚真是多亏有他在。”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打算在一处寺庙落脚,先是来了几个强盗,说来也好笑。”
“我还纳闷,那几个强盗不知怎的,竟认为我们几个是一个叫什么刘二刀的人派来的,我还傻傻地解释我们是要去镇上卖草药,哪认识什么刘二刀啊,天晚就在这歇脚,如若打扰了就马上离去,现在想来,那样的贼人又哪能放过我们几个呢,他们的头儿先假意要放我们走,我当时都觉得不敢相信。”
“就在几个贼人要动手之时,周张这小子倒先下了手,地面疯长出来的藤条缠住了那伙贼人,我当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但也大抵猜到了那是仙人术法,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施展开来总是让人不敢相信的。”
“等到他叫我们跑我们这才跑出门去,可院门根本打不开,我们便想爬上树再翻墙出去,哪曾想那鬼怪就生生从土里掘了出来。”
“我们先是听到了挖土声,并没有在意。”
“后来是那堵墙怎么也爬不上去,像是会长高似的,手伸上去总够不着边,明明看起来就能碰到。”
“眼见着那走不了,我们就下了树还是打算再试试门开不开得了,可还没到门旁边儿就听到了奇怪的敲木鱼声,回头看到了追出来的几个贼人对峙着一个没有脑袋的僧人,仔细一看那鬼东西手上敲的木鱼竟然就是一个脑袋,直叫人吓破胆。”
“我们不得不就这样一起退回了房子里,可刚走进去没多久那房子也没了。”
“我们拿起被子只顾着缩在一边儿,我那时甚至想到了干脆捡一把刀把自己砍了也不要死在那鬼怪手上。”
“当听到那鬼怪说要留下些香火钱就能走我还真有些信了,可你知道那香火钱是什么吗,道长。”
“脑袋,留下脑袋就可以走了。”
“留下脑袋,没想到那鬼怪在我们死之前还要讲个笑话与我们听。”
“我抱着小虾这丫头和萧才等死。”
“好在周张和那伙贼人的头儿不知怎么回事解决了那鬼怪。”
“那鬼怪身边聚了很多黑气,我们被周张弄出来的木藤一层层包在了里面,周张快要跑过来的时候昏了过去,好在萧才拉住了他,后面听到声响才知道大概是有什么东西炸了,天明后地面一大块凹了进去,周边的树也被震断了。”
回到出云观的青虚听着牛三工老爷子讲着这一路上的经过,也琢磨起迟言炼气六层的修为来,这孩子是经历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