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阳又问道:“图将军,你之前派人侦查二郎教匪众遭了伏击,可有此事?”
图海道:“启禀大人,确有此事。卑职连续派出两批哨探前去侦查,无一人生还。之后卑职亲自前往,却也遭到伏击,险些丧命。”
江向阳闻听此言,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自语道:“可恶至极。”
江向阳当即止住了心头怒气,之后,便让颍州府将被俘的二郎教会众中,为首者和有人命及其他恶行者就地处决,其余人全部发往锦州做役工。
四天后,江向阳一行到达淮河巡防大营的时候,仍然是穿着便衣。
到了营门之外,守门兵士兵见了他们一行人,当然不认识,不给他们开门。
兵部侍郎季云走上前,取出兵部的关牌,轻声说道:“快些开门,我们是兵部衙门的。”
那小兵看了官牌之后,不禁一惊,又听说是兵部的,慌忙就往里面跑,要去报告。
计瑞当即喝道:“再跑一步,就砍你的头!”
那小兵当即吓得待在原地,乖乖地回来开了门。一行人进入兵营之内,计瑞对几个小兵道:“在门口小心待着,哪里也不能去,否则有你们的好看。”
几个小兵吓得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他们一行人进入大营内。
江向阳走进兵士营房的时候,看见一名穿着兵士短打衣服的年轻人,正摆弄一张环形盾牌,在上面打孔,装一个特制的竹竿筒,旁边围着五六名兵士,一起在说着那盾牌的事。
那年轻人见了他,便起身问道:“你是什么人?如何进到这大营里来?”
江向阳道:“我是刘守备的客人,不知道当兵的住的是什么样的地方,特地来看看。”听了他这话,那年轻兵士便不理他,继续摆弄他的盾牌。
江向阳见营房里整齐干净,刀枪棍棒也都摆放整齐,甚是满意。
出来之后,他又查看了几间营房,有的营房一如刚才,有的营房却混乱不堪,士兵们有的甚至在赌钱,吵吵闹闹的。
江向阳见有个士兵独自待在角落里,便过去问他:“这位老弟,你怎么不去赌钱,一个人待在这里?”
那兵士没有好气地答道:“哪里还有钱?我的钱已经输光了,他妈的老子今天运气不好,先赢后输,总归还是一个输字。真他娘的!”
江向阳便问道:“前段时间你们在颍州府不是打了胜仗吗?难道没有奖赏?”
那士兵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了:“奖赏?同样在大营里当兵吃饭,有的人奖赏花不完,像我们却一文钱也没有。”
江向阳奇怪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那拿到奖赏的是跟对了人,那领头的带着他们一起砍人,把贼人杀的一个也没有走脱,自然有奖赏。我们呢,人多势众,如同打狼一般追到城外,一排箭射过来就害怕了,又有两个掉陷坑的,就惊慌了,再有两头牛冲过来,我们就败回城里关门了。哪里有仗打?没有砍到人,哪里有奖啥,你说气不气人?”
江向阳笑着问道:“那你们跟的是谁呢?”
那士兵听到这里,便警醒地问道:“你又是谁?你哪里来的?怎么平白问我这些?”说完,这士兵警惕地瞪了江向阳一眼,转身走开,又去看赌牌的去了。
江向阳带了众在营房里转了半日,问了十几个军士,忽然之间就听到远处的营房内有吵闹之声,他刚要过去查问出了何事,兵部侍郎季云却慌张地向他跑过来说道:“大人,不好了,计大人给人抓起来了。”
江向阳让他不要慌张,当即带了他走过去。
原来,刘守备的儿子刘崇厚无意中到营房里去,看见有几个陌生人在营房里走来走去,胡乱和兵士们问话,便上前查问,侍郎计瑞当然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且又不知道他是谁,就没有理他,这便惹了刘崇厚,当即就上前推搡计瑞,计瑞给逼得急了,才拿出兵部的官牌来要他小心。
刘崇厚看了官牌哪里相信,只当他是骗子,所以便让人绑了他。
兵部尚书江向阳和季侍郎走到那营房门前,果然看见计瑞被几个士兵紧紧捆着住,一个中年人正站在旁边高声斥骂,他脚下的地上扔着兵部的官牌。
江向阳从京城里到颍州府查访刘守备之事,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心中自是不满。
可是他还想着,毕竟刘守备是兵部的人,又有吴王的背景,便想着尽量周全他,维护他,一心指望来到颍州府和兵营里之后,看到的、听到的多少有些有利于刘守备的,如此一来,既维护了他的颜面,吴王那里也好看,兵部也不至于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