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珩,你这是被谁给揍了?怎么这副模样?”
来人过了河,经过林珩身旁时停下问道。
他戴着个草帽把脸遮的严严实实,说话时林珩才看到他脸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他整个人如同水洗的一般,衣服早经湿透。
林来金将肩上的矛担竖起,在河堤旁的一株大柳树下停住,他上下打量着衣衫破烂的侄子,不明白这小子又是跑哪里折腾去了。
自家媳妇和儿子采了药草赚钱的事情他知道,对刚改过自新的侄子,林来金心里便多了几分好奇与亲近。
“没事的大伯,我就是摔了一跤。”
认出是大伯,林珩便朝他挤了个尴尬的笑容。
“大伯你要去挑麦子嘛?这会儿暑气正盛,要当心些。”不想告诉外人自己是被算计了,林珩又赶紧把话题转移出去。
“哎,好!”林来金心中一暖,本没打算多问的他又开口道,“大珩,你们孩子们之间打架不是这个打法,若是你打不过记得告诉家里人,告诉大伯也行。”
他挥舞着大拳头:“大伯可以悄悄帮你打回去。”
“真不用的大伯,我没事,就是我自己摔的。”林珩再次保证。
再三确认侄子不像说谎,林来金才放心进了山。
这会儿太阳正烈,把麦子挑回家晒,可以方便家里的女人们脱粒。
大爷家也有块麦田在山里,和自家的离的不远,不过大爷爷家有三个儿子,他们的麦子收的更快。
林珩估摸着他爹和娘应该也要往家里挑麦子了,便赶忙朝家走去。
日头把他的影子晒成小小的一坨。
想起今日的遭遇,林珩心里憋屈的难受。
看来得想法子解决掉麻烦才行,他埋着头思索。
院子外,林三丫一看到弟弟的身影就快步冲过来,她刚接过背篓就一顿霹雳吧啦地说,“你这是去在山里打滚了吗?就一晌午不见衣服烂成这样?大姐说近日来山上时常有狼在半夜嚎叫,我还以为你被狼叼跑了,你可快些去见阿奶,她都急坏了……”
林珩:“……”
是谁一直拦着他不让他走的。
林珩无语地跟在风风火火的三丫身后。
吴老太在屋里听到大孙回家,本有些生气,可一出来见他满脸满身的伤痕,又心疼的不行,“大珩,你……”
“我没事儿,阿奶,就是去给爹娘送水的路上看到一棵桃树,想摘桃子给阿奶吃,就忘记了时间,奶你吃桃子嘛?对了,我还摘了许多的观音叶,还可以做观音豆腐给您吃”
“哎呦,我吃什么桃子啊,你这身上……”
吴老太听不进去大孙一连串的话,她只想确认大孙身上的伤重不重。
“阿奶,这些是我自己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刮破的,我没啥事儿,都是些皮外伤。”不等吴老太追问,林珩已经抢先说出了缘由。
还立刻将最好的一个桃子送到吴老太手上。
本来还想骂几声出气的吴老太顿时感觉自己被噎住了。
上午也不知道咋回事,吴老太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像是有啥事儿要发生。
当从挑麦子回家的林来金口中得知,没见过大孙进山送水,吴老太整个人都懵了。
幸好这会儿大孙回来了。
吴老太心里只松下半口气,便安排家里几个丫出门干活。
林大丫二丫并不担心弟弟没回家的事情,只是阿奶担心,才带着她们有些紧张,这会儿见弟弟回来了,她们也准备进山了。
“大姐,二姐,你们吃一颗桃子再去,对了,给爹娘、姐夫小水他们也带一个,再多带些二花水路上喝。”
林珩从竹篓里挑选好的桃子递给二人。
林二丫接过桃子笑了笑,“我们路上吃,”她指着院子里木桶里晒热的水道,“阿弟,你先去清洗一下,换下的衣服等我回来洗!”
林大丫早已四下打量过弟弟,见他没啥事儿,便率先出了门。
下午要赶紧将麦子挑回来,否则其他人家都挑回了,自家的留在田里就得喂给小动物们了。
林珩简单把受伤的血迹清理干净,擦洗完将腿上胳膊上有淤青的地方涂上药膏,又换了身衣服便不想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