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疯牛,此时已经穿上了粗布衣服,不能说穿着得体,也算得上是人模狗样。
想来是他靠着溜须拍马,又将自己的地位提高了不少。
“我还没去找你,你倒送上门来了。”方选心中暗忖,将对方诅咒了无数遍,“别给老子逮到机会,否则你死定了。”
疯牛同样目露凶光,得意地抖动着身体,同时目光停留在方选脚踝位置,看到那里的皮肤,已经被脚镣磨得血肉模糊后,他的嘴角立即露出了微笑。
他的意图很明显,这是在示威,又是在强调双方的地位差异。
“近日听老黑说了,丁先生颇懂开矿之法,仲达特来请教。”年轻人语气温和,“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方选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过去几天里,他与四位队友交流过,对本地的势力已经有所了解。城主姓刘,年近花甲,膝下有两儿一女,从眼前人的打扮来看,他应该是城主的小儿子。
据说此人仪表不凡,知书达理且礼贤下士,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少城主问你话呢。”疯牛见其沉默,欺身上前作势要打。
“住手!不得无礼!”年轻人厉声制止,同时说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少城主,再改不掉,我可就送你回寄奴院了。”
“是、是、是!”疯牛立即点头哈腰,“小的知错了,还望公子恕罪。”
看着他的奴颜屈膝的样子,方选不以为然,口中忍不住一声嗤笑。
却听老黑插口道:“丁老弟才出矿洞,甚是劳累……”
“确实如此,是仲达唐突了,还请诸位先行休息,快,都起来吧。”年轻人说着,转身朝随从吩咐了几句,后者立即小跑着离开。
跪地的几人这才起身。周显一个劲朝方选使眼色,意思很明显,是让他在公子面前好好表现,如果得到赏识,自然就能脱离奴籍了。
“先生,请!”年轻人手指草棚。
此时随从们正忙活着,将一套八仙桌和条凳摆在棚内,又拿出两个食盒,打开后取出一些酒菜和点心果品。
方选被刘仲达拉到桌前,又让人打开了脚镣,酒杯倒满后,刘仲达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几位是我的患难兄弟。”方选指了指其余几人,“不知可否……”
话音未落,就见刘仲达一挥手,几名士兵立即过去,将四人的脚镣全部打开。
周显抖着脚踝,走到桌边说道:“兄弟,既然公子问你,你就别卖关子了。”
口中说着话,目光却直直看向桌上的菜肴,几乎已经流出了口水。
“哎,不急。”刘仲达摆手,“几位先喝一杯。”
说着起身,朝几人作了邀请的手势。
赵家兄弟见状,面露欣喜,却没有立即上前。方选见状说道:“都过来吧。”
于是六人围桌而坐。刘仲达冲着疯牛道:“还不快给先生倒酒!”
疯牛面露不悦,却也不敢说什么。倒是一旁的老黑察言观色,立即拿起酒壶给几人斟酒,口中说道:“我来,我来,小事何烦牛哥。”
方选抿了一口酒,味道微甜,是米酒,想来这个时代还没有蒸馏酒。又看了看面前的菜肴,有烤鸡和白炖肉,以及几个不认识的炒菜,虽然比不得星级酒店的菜肴卖相,但也算得上是精致。
想到上一次吃的那顿豪华午餐,方选心有余悸,不过此时确是饥饿,也顾不得许多了,抓起一只鸡腿便啃。
另外几人见了,都伸出双手,也顾不上拿筷子,直接用手抓菜,不多时,满桌食物连一点菜汤都没剩下。
方选揉揉肚子,这是他来到这里后,吃的第一顿正经饭。
吃人家的嘴短,既然得了好处,自然就得办事了。而且入乡随俗,样子也得做一下。
于是他从凳子上起身,冲着刘仲达单膝跪地,学着古人的腔调说道:“久闻少公子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丁威愿为公子效劳!”
“快快请起!”
二人重新落座,方选问道:“不知公子有何差遣?”
“实不相瞒。”刘仲达叹气道,“学生过去一直受家兄打压,近日家父将矿场交由学生掌管,若能办得好了,学生也可在家父面前露脸。”
方选瞬间明白了,这是卷入豪门争斗了。
那刘城主乃是一方诸侯,有军队,有地盘,也有产业,两个儿子为了争宠,很容易闹得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