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们随随便便就能炼成的丹药,到了她手里,不是丹炉爆了,就是丹药毁了。
那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或许就根本不适合学习炼丹之术。
看着师兄弟们一炉又一炉的丹药出来,而自己都已经记不得炸了多少丹炉,毁了多少药材,却没有一颗拿得出手丹药时,她终是没忍住爆发了。
摔了丹炉,推翻了陈列药材的木架,像疯了一样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而师傅一进门,却是拉着她的手,察看有没有受伤。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师傅揉了揉她的头说:“人生下来,不是来生气,更不是来受罪的,人生来本就该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的!
不憋屈、不生气、不哭泣、平和、喜悦、安稳,这……便是道法中的尊崇本心!”
从回忆中醒来的林逃逃,两眼通红。
她想师傅了!
好想,好想。
院子里,没了心理包袱的王六彪,一把紧紧的搂住了自家老父亲。
“轻、轻点!”差点喘不上气的王江河一连拍了好多少王六彪的背。
又哭又笑的王六彪这才连忙松手。
大喘着气的王江河,直拍胸口。
“你、你小子是想要了我这条老命吗!”
王六彪满脸泪痕的笑道:“爹!谢谢你!你放心,就算不是在醉仙阁,我也能靠自己的双手,好好过日子的。”
原来被理解,心情是这般的轻松。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体会到这种释然,且没有负罪感的愉快。
“好了好了!天不早了,陪你们在这闹了半天,这晚上吃的还没弄好呢!都别闲着,都去厨房给我搭手做饭去!”
田桂兰挽起袖子,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后头了。
这么些年了,自家这倔强的老头子,终于不再似年轻时那般强势了。
他终于懂得去体谅孩子的决定,接纳孩子的想法了。
孩子们小的时候,她也劝过,可老头子只道,一个个屁大点的东西,哪里知道什么对他好,什么对他不好。
还说她这个做母亲的,总是被孩子牵着鼻子走。
说她这般宠溺,不是爱孩子,反而是害了孩子!
那时候,她说一次,两人就会吵一次。
自己就像是夹在门缝里,一头看着孩子们委屈的小模样,她的心都快碎了。而另一头,在看到老头子为了孩子,为了她,为了这个家,却把自己卑微如尘埃,甚至失去自我,她会觉得更心疼。
所以到后头,她也就不说了。
背地里,两头安慰,好让他们各自释怀心底的委屈。
那时候她想,等孩子们长大了,能自己过日子了,大不了把这家分了就是。
只要各自生活,这父子几人,也就不吵了。
却没想到,自家那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老头子,居然还有铁树开花的一天。
真好!这个家,应该不用分了!
田桂兰刚到厨房门前,突然停下了脚步。
“对了!小白呢?方才就没见着他,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身后,王江河蹙眉道:“之前他不是还在和逃逃躲猫猫吗?该不会……他也跑山上去了吧?”
“哎呦!”田桂兰看了眼天,一拍大腿:“这天都快黑了,可别在山上迷路了才好!六啊!阿梨!快!快去找找去!”
“你腿脚不好,留在家里做饭。我同他们一起找去!”不待王江河应声,她就往后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