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怪物”,不存在于生物的智慧中。
生物无法窥得“怪物”的全貌,但“怪物”却会看清生物,看清谁才是虎,谁才是驴。
而樱,已经有了决断。
……
“老大,这批干完……”话未落,一只血红的尾触如恶鬼般张开獠牙,猛然咬下他的躯干。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缓缓翻滚落到老大的脚边。
“来……”老大瞬间反应过来,可刚发出一个字,便被另一只尾触如饿虎扑食般叼走了脑袋。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树林,同时吸引了其余三人的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仿佛见所未见,剩余几人惊恐万分,稍作停顿后,便落荒而逃,只留下那尖叫的女人被血红的尾触高高吊起,血雨纷纷扬扬地洒落。
“吼!!!”
“砰砰砰!”还没等樱宣泄出第一次捕食的兴奋。
一阵枪林弹雨,三条尾触应声而落。
虽然樱凭借“娇小”的身躯躲过了大部分子弹,但剩下的子弹也如雨点般打在它身上,将它打得千疮百孔。
似乎对“怪物”的恐惧还未消散,火光持续闪烁,直到三人打光了子弹才善罢甘休。
硝烟渐渐散去,一人壮着胆子上前查看,而另外两人则稍显慌乱,缓步向后。
只见满地都是烧焦的碎片,几乎看不到原来半分猩红,只剩下一块看不清模样的焦黑“尸体”横在它们面前。
望清这一幕,前方的人紧了紧眉头,缓缓呼出一口气。
“保险起见,你先……”那人半举起枪,正打算对后面的人交代些什么。
然而他一回头,竟瞥见一张布满尖牙利齿的巨口,拖着三条焦黑的尾触,犹如吞天之势,眨眼间便快要包住他半个脑袋。
那巨口仿佛是无底的黑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仿佛要将他吞噬殆尽。
而那三条尾触,则如恶魔的触手,挥舞着,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向他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目光向后撇去,迷离间,隐约可见一双漆黑的勾爪如索命无常,穿过两位同伴的脖颈,拖着他们的尸首,死不瞑目。
随着最后一声脆响,这场猎杀“圆满”收功。
但“樱将军”付出的代价也不少,他反应极快,仅在看到对方抬枪的一刹那便踏步而起。
但即便如此,不免也中了几颗子弹。
那一瞬间,血肉被撕裂,内脏在绞痛,骨骼被灼烧,无数负面感触在一瞬间融合,爆发。
爆发后,是无数虫蚁在啃咬。无力,恶心,剧痛,瘙痒,从未感触过的诸多苦难如潮水般铺面而来。
樱打死也不会预料到,这辈子第一次打猎,便遇到一群拿个法杖,瞄着一眼,就是一连串“无冷却连发联合魔法团体攻击”的战斗法师。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学习这种魔法的天赋?
“砰!”随着这声清脆的响声,天赋的疑问也随之烟消云散。
樱手中把玩着的“法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朝着他的胸口狠狠地来了一发。
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鲜红的血液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向外喷涌,同时带来的还有阵阵蚀骨灼心般的剧痛。
樱的神经遍及全身,甚至是血管上都密密麻麻依附着一片片复杂的神经系统,这让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情况。
但远超正常人类的神经总数也带来了更敏锐的痛觉。
不完全的身体结构让他无法通过自主神经紊乱晕厥来逃避疼痛。断裂的血管连带着无数神经撕裂,每时每刻都在疯狂地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痛不欲生。
樱清晰地感受到了这种痛楚,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他觉得自己仿佛一会置身于熔岩炼狱,一会置身于凛冽冰峰。
虽然比起出生前的经历,这还算好的。但这种难受的感觉,他实在无法喜欢。
说实话,他有点想哭。
他张开了口,却出不了声。因为他出生时没研究明白声带的结构,索性塞了块骨头垫吧垫吧。
他眨了眨眼,感觉眼睛快干涸了。因为他没按上泪腺,具体原因也不想多说。
他用一条尾触抹了抹身上的血,打算涂在眼睛上,润润眼睛。但尾触尖端的利齿毫不避讳地啃在了脸上,八只浑圆蛛目顿时瞎了六只。
另外两条尾触尖端利齿也正积极进食,血肉被血蟒撕咬吞下,然后卡在脖子里,再不能移动分毫。
樱有点郁闷。
目光瞥见腹下黑线,锐利的鹰爪毫不犹豫将其撕扯开,硫酸般的腐蚀液体破口而出,里面竟是一副饕餮利齿。
生疏地嚼了嚼,随后便将三根尾触一把咬断,一口吞下。
说实话,有点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