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时期,在外婆家里生活,憧憬着与母亲团聚的日子。
父母当时在福建打工,很少回来,那个时候也远不如现在一样发达,有微信什么的,只要打一通电话就足够了。
后来条件又好了一些,便和双胞胎哥哥蹲在药店门口人家蹭流量。老家的天气全年冷的厉害,有几次六月份还下了冰雹。真到了冬天,鼻涕从鼻尖滑下,结成了几根冰锥,小时候也没管什么形象的,就成天每日每夜地在那台阶上坐着,仅仅为了可以见父母一眼。这一坐就是几年,常常是两个黑人,冻得通红的脸上,挂着白花花的两道冰鼻涕,一吸一吸的。活像两个小乞丐。话说来,如今虽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但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属实惭愧。
在学校,也不少搞出点事儿来,一提到母亲两个字,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掉,听到母亲他们要回来,更是不顾太阳的烘烤,不惧大雨的冲打,在村门口等着。从早上等到下午是常有的,往往回到家门我和哥哥笑得像一朵花,而母亲他们却泪已洗面了。
对我们来说,母亲他们的到来,让我们得到满足,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那都会是童年的美好回忆。
一把现在满大街是的收缩剑,却足足够让们炫耀一年。一个从海南带来的机器人,激起了全村的热潮。有一年的六一,母亲为了让我们完成表演,花了不少钱,为我们买了身西服。在那个贫穷的年代,在那个落后的村落,白色的上衣,红色的领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我们成为了全校的话题,成了全场的焦点。
时光且短且珍惜。不久,父母又要走了,临走之前,哥哥对父亲说了一句话“爸爸,你们要去哪呀?你又没有家。”这句话看似平凡无意,却让父亲若有所思,下定决心要买房子。
父亲把买房子的意图告诉了母亲,母亲完全支持,他们一起咬牙苦干了三年,听父母盆友们说,这三年里他们几乎没去过一场酒席,每天加班赚钱。母亲更是为了干活,没花过一分闲钱,艰苦的工作使本就身体不好的母亲更加虚弱,再次回到家时,早已物是人非,母亲之前百褶的脸如今竟然满是皱纹。父亲之前的肚子下去了,在蒸笼般的工厂里干的,剩下的都是肌肉。
三年后,房子终于建成了,母亲用太脆弱的身体打拼出了,属于我们的天地。那年盛夏她带走了我和哥哥,我们永远记忆那一刻,坐在三轮车上,左边是妈妈,右边是哥哥,但却背对着,那爱我的我爱的奶奶,我没有回头看她,只只说了一句再见,我至今不知道她当时是欣喜的还是悲伤的,是哭还是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这一生,最最最爱的是我的哥哥,但最欠的绝对是我的奶奶,我十年没离开过她,她也没曾离开过我,而如今我却带着她的爱,一走了之。
到了河南,父亲花钱买了车子,日子过得更是快活。出门就有之前所遥不可及的大超市,一大街的小吃,学校的建设更是让我惊叹:跆拳道什么的兴趣班应有尽有,楼梯?不不不,全是电梯。有操场,也有公园,还有一个小型的动物园。再回顾村里,这就是差距!
来到河南有两年罢!一个噩耗如晴天霹雳,悄然而至。哥哥生病了,(障碍性贫血)母亲和我去了好多家医院都一样,医生们都说等等。这才没办法,让在外地赚钱的父亲回来了,我和他们一起去郑大一附院呆了半个月,哥哥大多是母亲照顾的,无论哥哥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但哥哥是个真君子,最过分的要求仅仅是让我们陪他出去转转。哥哥那段时间,脾气不好总是发火,好几次都把父亲气走了,然后便是四窍出血,他唯一值得依靠的只有我们的母亲了。
有一天,人家让献血,母亲也贫血就没去,只有我和父亲去了。到了那里眼看着父亲那一大包的血,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大气地对护士说“阿姨我也要献!”但,最低十八岁才可以献,于是我就啥事没做逛了一圈回去了,也佩服当时我的心理,如今想到也是后怕。这件事足够我吹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