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走到船舱下,想张嘴又有些为难,妻子看出他的窘迫,主动从所剩不多的布包里拿出一颗糖块。
索恩接下后她重新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头发凌乱泪痕满脸。恐惧依然笼罩在她身上,她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柔声安抚索恩:“至少我们离开二加城了。”
索恩伸手压了压内眼角,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妻子。
整个船舱的人都在看他,他必须为家族寻找一条活路。
索恩心事重重地回到船室,将糖块塞入风颂嘴里,再将人缓缓放入水中,少量多次地添加热水维持温度,直到风颂身上骇人的青紫色消退。
漫长的复温结束,风颂躯体展开,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索恩将人擦净塞进温暖的床铺里,只露出口鼻耳朵。
索恩从未真正做过冻僵急救,这些是他在一次船长交流会中学来的,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法,只能静等风颂醒来。
在完全冻僵之前,风颂想过使用时间神格的能力使自己回到进入矿洞前一刻,但他发现,他做不到。
在只有时间的宫殿里,能够操控时间的他可以做到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但现实世界所包含的元素太多了,比如空间,比如生命。
他的神格只对时间有效,以至于在现实世界里他连逆转自己的时间做不到。
他在这种认知中陷入了昏厥,直到意识重新恢复,他感受到自己全身都被裹住,连头转动都十分困难。
斜前方坐着一个大胡子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他试探着开口:“索恩?”
穿着厚重衣服的索恩正在思考,听见声音以为是幻觉,迟钝地愣住了。
直到看见风颂在茧里似的摆动脑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抬手将裹紧的厚重毛毯微微放松。
意识逐渐苏醒的风颂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很熟悉的船舱,“蓝色火焰号?”
“是的。”
“这是在哪?”
“墨尔勒斯高原。”
暮光冰川的环境温度太低了,并不能够使他们生活,在确定蓝色火焰号不会再自启动后,索恩带着水手开始朝下游行驶。
冰川地带有无数浮冰,行驶路程并不顺利,他们用了八天的时间才勉强走出冰川区,到达墨尔勒斯高原。
索恩并不准备返回沃林,他在思考要不要停在这里。
风颂并不知道二加城发生的事情,他套上一层厚重的衣物,诚恳地向索恩致谢并表达自己的歉意,同时思考该如何赔偿蓝色火焰号的损伤。
他拢起帽子盖住脸:“关于损坏船只的酬金,我家里还有一些金币,我会送到二加城给你,其余部分我会努力赚钱赔偿的。”
“我不准备去二加城。”
“?”
风颂感到迷茫,二加城不是他们的家么?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