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他正准备跟工人们一起去谈判呢,结果发现,今天的脉动飞机场安保人员格外的多。
谈判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其中一名隐藏在学习会中的工贼将消息告诉了蓝队。
杨恩没有脑袋一热,直接发动工人们跟这帮资本家拼了。这是送死,蓝队有一万种方法把工人们扔进牢房里打到半死。
“焯,这帮狗东西。这样,你别去什么飞机制造厂了,跟我去空军基地吧。你的水平过去了,哪怕是劳务派遣,一个月也能有一万块呢!这事儿交给我,保证没问题!”
看见麦克义愤填膺的样子,杨恩摇了摇头。
“我的水平我知道,找个工作或者去别的地方,我都能有口饭吃,老婆孩子也饿不着。但是,我走了,那些工人兄弟们怎么办?”
麦克摊了摊手:“管他们干什么?这年头能老婆孩子热炕头就不错了!你看我,一个月挣五万块钱的王牌,自己兜里的钱满打满算也就五千块钱。喝酒我以前都是喝罗德岛精酿的,现在只能喝绿岛了!”
杨恩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比麦克这个局外人还平淡:“哥们,我问你个问题,你感觉你今天的境遇,是谁造成的?”
麦克一提这个,更来气了:“还不是他喵的那什么游击舰队!要不是有他们耽误我,我还在企业号上舒舒服服地当着王牌驾驶员,也不用跟家里面那几个混蛋置气!还有你,你不也是被那个游击舰队害得吗?”
“你说的不对,我的哥们。”
麦克尽管是一名王牌飞行员,但毕竟在民主舰队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去过基层,更没听过什么工人革新,阶级矛盾什么的。他只知道,因为那个游击舰队(其实就是404舰队),他们任务失败了,帝国勒令他们退伍的。他将这一切的不公都安在了托勒密星上的舰队,他们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跟他们打然后慷慨赴死呢?
杨恩看着麦克,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可怜。
那一天,杨恩拉着麦克聊了很久。从帝国政治到资产阶级政府,从新思想到工人革新,从阶级矛盾到意识形态。
等到晚上麦克跟杨恩一起出发去酒馆的时候,麦克的眼神已经变了。
他的遭遇,其实并不怪罪某个人,而是源于这个世界的矛盾。他作为弃子是可以被抛弃的,哪怕他认为自己是个重要的王牌飞行员。他的过往,并不是什么光彩的王牌飞行员,而是作为资产阶级压迫和剥削的帮凶而存在的。
他今天的悲惨遭遇,杨恩的遭遇,乃至于安源星和整个菲林帝国人民水深火热的生活,其实都是麦克所幻想存在的阶级而导致的。
尽管很难以接受,但麦克作为聪明人,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只不过是个帮凶,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王牌飞行员。他现在,跟这些工人们一样,都是受苦受难的人。
有的人受苦受难,认为这是理所应当,这是生来就要作为牛马的命。
而有的人受苦受难,他们却绝不愿做奴隶。
麦克想明白这一切之后,就好像胸口的一块大石头被挪开了一样,胸口不闷了,眼睛甚至都明亮了不少。
杨恩笑着:“很多人跟你一样,在想通的那一瞬间,念头通达了,浑身轻松,感觉世界不再是眼前的蝇营狗苟了。”
“同志们,都打趣说,这叫‘投新一念起,顿觉天地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