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包子嘞,刚出炉的包子。”包子铺小二端出两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吆喝道。“这可是上好的布料,您再看看这个怎么样?啊?这还不好,这可是我从西坊进回来的……”卖布料的摊位上的小贩拿起另一卷布匹说道。
街道上的人各有不同,有人品茶交谈,有人卖炭拉车,有人锦绣华服,有人衣着褴褛。古陶镇的这条街道上,展示着不同的人生。
“滚开,别挡住少爷的路!”一名衙卫一把将路边的一个小乞丐推倒在地,其余衙卫冲上街道,把路上的行人全部都从路中间撵走,十二个精壮的汉子抬着一口大轿子,不知名的通黑木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轿子顶部一颗白色的宝珠显得格外醒目,轿子里的小胖子左拥右揽着两名少女,嘴里吃着少女摘下的一颗葡萄,将葡萄核吐在前面的抬轿的汉子身上,露出一声狂笑。
人群中议论纷纷,“这王家少爷出门也太气阔了,王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听说王老爷和官府勾结,把给上报给皇城的银两给……”“你不要命啦?快闭嘴!”一个大汉赶紧用手捂着一个瘦子的嘴,消失在人群中。
等王家少爷的轿子传过人群,衙卫才扭头看这个被他推倒的小乞丐,这个小乞丐浑身脏得除了黑看不出别的颜色,他一抬手,看见手上还粘上了不少脏东西,骂了一句,甩着手跟着轿子队伍走远了。
人群也渐渐恢复正常。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灰也不拍,手心里抓紧了某个东西,钻进巷子里了。
晌午,小镇外的破庙里,半倒塌寺庙,残破的柱子,已经没有门的门口可以看到半倒塌的佛像,在佛像后面传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后面没有倒塌的地方坐着十多个乞丐,为了能舒服点,用很多麦秆杂草铺满了地面。
“今天帮刘婶砍柴,给了五个馒头,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只野兔,差点就抓住了”年龄较大的一个乞丐说道,“二哥,今天我和几个兄弟在外面……没要下吃的”一个个字矮矮的乞丐支支吾吾的说,“小黑,也不是天天都能要下吃的,咱们几个分了这些馒头,罐子里还有些野菜,勉强够吧”
王老二,乞丐帮的老大,年龄比他们都大,负责乞丐帮的生存问题,年龄比他们都大,被称作二哥原因是,王老二自称老二,没人敢称老大。王老二摸了摸小黑的头,十几个乞丐把今天搜集下的东西分了分,几块小馒头配上几口野菜,留出一份,十几个人开始吃饭,刚开动,从门口钻进来一个人,二哥看见了,说到“老三回来了,给你留了一份。”
“二哥”回来的人叫了一声。刘三是乞丐帮的老二,因为王老二自称老二,他也就成了老三。刘三左下看着王老二给他留着的一份食物,眉头一皱说:“二哥,咱们天天吃这个也不是个事儿,你过来一下。”
王老二啃着一小块馒头凑过去,看见刘三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钱袋,王老二一惊:“你这是去偷……”刘三打断了他的话:“二哥,我没偷,今天王小富坐轿子时,衙卫推我掉出来的,我就捡起来了。”刘三说着把钱袋里的钱拿出来,里面放着几个铜板,还有一小块碎银!
王老二看着这些钱,心里盘算着用这些钱可以买多少吃的,刘三看着王老二,也猜出来他在想什么,刘三说:“二哥,我要用这些钱做别的。”“做别的?”王老二疑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刘三笑道,说完啃起馒头野菜来。
吃完正值烈日当空,众人吃完睡一会觉,再起来去小镇寻找晚饭。
一觉起来,众乞丐各自出去乞讨或干活去了。
乞丐帮是王老二最先组起来的,王老二双亲病死,家产被亲戚霸占,无依无靠流落到此,同样流落过来的也有不少,但都比他小,所以他成了乞丐们的大哥,整日为了乞丐帮的成员们四处奔走干活获取食物和微薄的工钱。
王老二上午劈柴,下午要去帮张铁匠做活,铁匠张叔还会给他几文钱作为工钱,张叔特别喜欢王老二,因为王老二不偷不抢,凭自己干活获取食物,不像别的乞丐偷鸡摸狗。有事张叔还会给他一些吃的,让王老二很是感激。
张叔的铁匠铺在小镇城楼旁边,一进小镇就能看到他叮铃咣当敲打铁器,张叔的儿子在镇里念书,铁匠铺招了几个伙计,给镇上的衙门和居民做铁质器具,有时候还能接到别的城镇的活。王老二在铁匠铺干杂活,搬运矿石、拉柴火、拉风箱烧火什么都干,偶尔张叔也会教王老二如何制作铁质器具,王老二看着张叔将烧红的铁块捶打成一个锄头形状,放在水中只听滋啦一声,火红的锄头变成了铁青色,从水中拿出来穿上木棒,就成为农民手中的一把锄头。
在铁匠铺忙忙碌碌,一下午的时间就匆匆过去了,天色渐晚,王老二告别铁匠张叔,从卖烧饼的赵姨那里买来两个烧饼,边啃边走,出了小镇城楼,王老二打了个哈欠,看看远处最后一点余晖,余光一扫,在城楼不远处的大树下好像有个小孩,呆呆地站在那里。
王老二走过去,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小孩,小孩浑身破布,看不出穿的什么样式,没穿鞋子露着两只小黑脚,头发上一层厚厚的灰,脸上也是黑漆麻乌的,但是双眼却是黑白分明,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王老二走过来,问道:“你的爹娘呢?”小孩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王老二,小孩摇摇头,没有说话。“你是从哪里过来的?”王老二又问,小孩指着大树后面一条小路说,“这里。”王老二看着大树后面的一条小路,弯弯曲曲杂草丛生,看不到路的尽头。
王老二收回目光,这条路王老二知道,乞丐帮就有几个是从这条小路流亡过来的,他看着小孩说:“你叫什么?”小孩摇了摇头,“没有名字吗?”“那……你几岁了?”小孩又摇头,他只知道记事以来一直在流浪。
“走吧,去我们的‘住所’,里面有不少兄弟。”
回到破庙,乞丐帮的小乞丐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王老二收集所有今天乞讨、干活、偷下来的东西集中一下,在破庙角落简单搭了一个灶台的旁边做饭。
别的小乞丐都围着这个新来的看来看去。“嘿,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小乞丐凑过来,好奇的看着他,小孩没说话,王老二说道:“在城楼大树处有个流浪过来的小孩,也没有名字……就叫无名吧。”小孩被擅自起了个名字,也没反应,他低着头呆呆地看着地上,嘴里说出一个没有声音的名字,“无名。”
“小明是吧?明天就跟着我胖老五,吃香的喝辣的!”显然他没听见王老二说小孩没有名字的那句话,一个小胖子一手拍着无名的肩膀,另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真难想象乞丐是如何在脸上堆这么多肉的。
“就你?一天被打三顿,要不是你抗揍,外加二哥出去赔罪,你早被打死了。”一个瘦瘦的小乞丐说,脸上充满不屑。胖老五眼看着被人说穿,气的脸变得通红:瘦子刘,你也别说我!你和刘三偷鸡摸狗的事情,我还没告诉二哥……”
“你敢!这件事情你也有参与,你以为你这胖肚子是从哪里吃出来的?”,胖老五吃瘪,扭头嘀嘀咕咕越来越小声音,不说话,走王老二旁边看他做饭了。
一会刘三等人也回来了,“今天兄弟们没啥收获,就一点吃的。”一进门,就看见无名,“二哥又捡一个。”刘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