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鲤想着想着,心里问道:“那天晚上他来乔府,是不是就和内斗有关啊?”
确实。
但,二人从未正面认识过,乔海棠也在家族的呵护下保持远离宫廷。他们只是彼此知道的人。
兜兜转转,花开花落,不过几个春秋,人总是要长大的。
书案上摆放的书本一叠一叠多起来,随着花开花落,书案也慢慢变高起来,东春院欣欣向荣,日益添起春色,不知谁家孩子闹,在学堂门口刻了小字“春色满园”,也算寓意好,夫子挥手,也没追究。
教书夫子常用手捋着胡须,来年,这么一看,夫子的胡须也长了!
望去,不再是一群穿着宽松院服的小孩子,穿着同样的院服,气质倒是各有千秋: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文质彬彬、芳容窈窕、亭亭玉立……形容不完。
夫子在前面这么一望,心里还蛮有成就感的。
在他人看来,乔灵鲤和三皇子,素未谋面的两个人,第一次相遇,是在那次凌云试考。
①凌云试考。
大燎十六年。匆匆六年,乔灵鲤也正值豆蔻年华,仅仅见过两面,看过两眼,两人也快把彼此忘了个干净。
晨,凌云书院。
轻雾缭绕,凌云山像是笼了层纱。入秋,秋蝉慵懒地趴在树上,银杏开了满山,甚说满城。浸在这稳重秋色里,让人心里莫名的安。
寒吹,人们不免会懒床,可今日,似乎是所有凌云学子特殊的日子,拂晓便相互应着起了床——凌云文考放榜日。
凌云学子的第一次试考,便是要一等等六年,荒度了六年,还是认真了六年,全在放榜日揭晓。
没有人不期待。
头榜是谁?
此榜是谁?
名落孙山,又是谁?
“乔海棠……海棠,乔海棠。快起来了,放榜了快去看。快——”江知秋早早醒来,像是一晚上都没深睡,听到脚步声,迷迷糊糊叫乔海棠起床。
乔海棠紧抓着被子,蹭了蹭枕头,翻了个身不肯起床。入秋,正常。
磨磨蹭蹭,想到是放榜日,心里难免期待万分,还是迎着秋风去了凌云书院大门口。
杨爷爷早料到如此,今日也没在东春院摇铃。一来,放榜日基本上没人不会早早去看榜;二来,放榜日后可回家休息七日。
杨爷爷倒是比以往更清闲了,听到匆匆脚步声,便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反倒凌云书院门口的书生,有愁眉苦脸,有满目春光,还有……无所谓。
“是师姐,师姐好,麻烦问一下,这个榜是怎么看的呀?”
乔海棠拉住了一个要散学而去的师姐,第一次看榜,不识得也正常,那姐姐微笑回到:“从东侧最左边开始,一个板上有五十人,东侧从左到右共三个板,共一百五十人,后续西侧从左到右数,也是一板五十人三板一百五十人,共三百人。没有你们以上的,我们明日放榜。祝你们金榜题名。”
这姐姐说话好听,笑的好看,回答的也有帮助,三人脸上都挂了笑容:“好嘞,谢谢师姐,也祝师姐金榜题名!”“祝师姐金榜题名!”
看榜,每个板前都挤满了人。
看榜,自然也是先从头榜开始看。
“程栗。”
他的名字高挂在上面,没错,头榜,他是状元。
同样刚来看榜的其他院书生议论纷纷。
“状元是程栗?相府公子如此,也不足为奇。”
“啧,仪表堂堂,相府,又是状元,我有点爱上。”
“这么多人,闭上嘴吧,少看画本……”
“确实优秀啊。”
……
乔灵鲤拉着江知秋,好不容易才挤到榜前。
不在最上头,在前五十个人里面也好呀!
乔灵鲤道:“欣赏别人还不如先看看自己在哪?找到我了吗?!”
江知秋:“找到了!!!看看看看看!”
乔灵鲤的目光顺着江知秋的手指尖而去,一定,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左数数右数数,一算:“唉!我是三十六名!”
两人起身太激动,忘了周围的人,猛的站起身没注意头顶,乔灵鲤便磕到了一人下巴。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