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生气。”
随后将手伸到有邻面前,张开手掌,白玉已化作黑色粉末。
“嘿呀!”下学后,弟子们聚在草地上“哎,怎么就不行呢。”
有邻看着手中的石头,它并没有变化,反倒是他的手被石头弄出了红印。
钟远好笑的看着他:“有邻别练了,这能练成吗?”
有邻看着手中的石头,眼里全是憧憬:“你不懂,这解构、返璞归真之力肯定是先生给的机缘,大机缘!”
周围一群学生兴奋的应着,那些被安排到林中习功,没能上课的学生,听到今天来的是勿先生,满脸羡慕。
有邻觉得自己不仅没被勿先生讨厌,反而得到了传授,重新振作了起来。
钟远见他没事,也不再言语,只是笑笑。
“远行师兄,勿先生找你。”
钟远独自往山林里走着,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先生找我干嘛。”心里暗暗期待着。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周围已不见人影。
山林间幽暗,沿路皆是百年古木,枝叶繁杂厚重,横在半空中将阳光拦住,钟远独自行走,宛如笼中之鸟,只偶尔有微风穿过。
天上突然砸下一物,钟远听到动静抬头,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堪堪避开了头。
“啊!”
百斤断木砸在肩上,钟远吃痛的喊出。
不等他缓过神,又有飞石从林中射来。
钟远忍痛拖着断肩躲开,警惕的看着周围。
落在地上的杂石断木,仿佛有生命般,再次朝少年袭去。
钟远勉强躲闪,趁着攻击间隙,一头扎进树林。
后面的杂物跟着袭来,钟远干脆放弃了躲闪。
那些杂石多被林木挡住,即使一两颗石头砸中钟远,他也不敢出声。
树林里闪出几个身影。
“不见了。”
“徒劳罢了,追。”
那几人在林中穿行,寻找着钟远。而钟远现在正在一颗古树的枝干上。
钟远左肩断掉,浑身钝伤,疼痛让他双眼充血。
钟远回想刚才,那御物之术,分明是门里手段。
钟远躲在树上不怕那些人找到,这山里吞声异象自古就存在,就算门里先生们的手段,也不能奈何。
钟远喘息着,疼痛让他没法思考是谁想害他。
钟远的精力一点点的流失,一个恍惚,竟然摔了下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他想抓住树枝,却没了力气。
在钟远快要落地的时候,一只手稳稳的接住了他。
钟远被放到树边靠着,他意识不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钟远强撑着精神抬起了头,看清了眼前之人。
“勿先生…”钟远看到是勿先生,激动了起来“先生救我,刚才有一伙人…”
钟远没有将话说完,他想到了自己为何会回到山上。
钟远用还能动的右臂撑着向后退,警惕的看着他“是你…”
勿先“看着”钟远,仿佛在审视。
“为什么…”勿先嘴里喃喃道。
钟远此时双眼双耳皆因为充血而失去功能,他只能模糊的看到有东西在向他靠近,本能的偏过头闭眼。
“啊……啊?”
没有料想的疼痛,反倒是身体有所轻松。
勿先的手罩在钟远脸上,钟远睁眼什么都看不见。
钟远感受着手掌传来的丝丝凉意,忍不住轻声呢喃。
不到片刻,疼痛就消失了,精力也恢复了。
勿先把手收了回去,钟远已经能看见了。
“你不该死。”勿先说。
钟远稍微试了下身子,断肩竟然复原了。
想起先前的无礼,钟远急忙行礼道:“多谢先生治疗,小子刚才昏了神智,还请见谅。”
说着还抬头偷看了一眼勿先的脸色。
“我确实要杀你。”勿先语气平淡。
钟远咽了下口水:“小子愚钝,先生既然愿意放过小子,能否微说其故?”
勿先判断着他的接受能力,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人界燕国国君,姓钟。”
钟远一愣,抬头看着勿先。
勿先还是那平淡的口吻。
“而你,是燕王之子。”
钟远不可置信的看着勿先,愣愣地摇头。
“不,不可能。家母就在山间营生,我自小就在山中长大,怎么会是…”
“假的。”
勿先随手一抬,周围便刮起旋风,一缕缕朦胧的气体聚集在勿先手下。
不等片刻,那些气体竟然化成了人形。
那“人”除了神情呆滞,与钟远几乎一模一样。
“钟远”微微开口:“你作为钟氏与门派建立关系的好处…也是人质,百日就送了过来。现在钟氏没了,这里便容不下你了。”
勿先挥手将“钟远”拍散了,“看着”眼前因为摄入大量信息而生气剧烈波动的少年,话音一转:“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你不应该死。”
勿先神情有点困惑。不过钟远没有注意到。
他现在脑袋乱的很,接受不了自己有个从未见面的父亲,更接受不了自己相伴多年的母亲是假的。
树林远处落了几片叶子,勿先侧头,看着林中某处。
先前刺杀钟远的几人,从林中出现。
那些人原本顺着钟远消失的方向追去,后来发现不对,就回到了原处。
那几人看见勿先,知道他是自己人,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几人的领头对着独自崩溃的钟远说:“小子,你挺能躲的,不过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说完几人便大手一挥,无数锋利的碎石断枝高速袭向钟远。
钟远自知躲不开,便抱头蹲下,咬牙等待着疼痛。
“哎呀!”
钟远没有感受到疼痛,反倒是那几人传来了痛呼。
钟远抬起头看去,碎石杂木落了一地,而那几人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威压按在地上。
“你个瞎了眼的,快放开我们!”
勿先保持着抬手的动作,神情冰冷。
“没礼貌。”
勿先手指一划,几人便被带着撞向了树,晕了过去。
几颗白玉珠子从他们身上飞出,勿先收回手,那些珠子便跟着进入袖中。
钟远咽了下口水:“多谢先生。”
“嗯。”
勿先走上前,用手罩住钟远的头。
“逃吧。”
钟远突然有种被握住命脉的感觉,还来不及反应便昏了过去。
钟远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山头。
“这是…哪。”
钟远观察四周,面前有件素衣。
眺望山下,那边有许多农田,和耕作的人们。
更远处,则是一片没见过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