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8.9.7———【2：10P.M】

杨涛就这么坐着，双手抓着方向盘，呆呆地看着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滑。

透过雨水，夜里的霓虹灯分外璀璨耀眼；整条大街，灯红酒绿。

车外大雨连绵，雨落在车顶上的声音不仅不吵，还很好听，让杨涛本就紧张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关南诚坐在副坐，也是紧张兮兮的样子，不过不是因为此次任务艰难，而是因为和班长共处一室……

偏偏班长今日心情还不太好……

“班长……”见杨涛黑着脸，关南诚没敢松安全带。生怕触怒了班长的某条神经，“班长？”

“说。”杨涛眼睛动了动，用余光斜视关南诚。

“干完这一票，你和副班就可以做官了吧？”关南诚有些尴尬地说。

“正常讲——是可以了。”杨涛说着偏过头，看着关南诚，竟笑了一下，“怎么？嫉妒啊？”

“哈！我嫉妒你们……？”关南诚嗤笑一声。

“想做警察就好好学习——”杨涛敛起笑容往后一躺，“新来的姑娘，成绩可都比你好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关南诚往杨涛这边探了探，“您别看拿笔的舒服惬意，到头来啊，拿笔的都不见得能当警察，相反，拿枪的都混得很开！”

“嗯？”

“经验呗！”

“扯。”杨涛白了他一眼，紧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见杨涛不信，关南诚又探了探，有些急迫地说：“我这都琢磨明白了，哥。”

“打个比方……那个谁，那个新来的。什么名字？元月？”

“袁玥。”

“对。元月！假如，我说假如哈：三年之后，我俩都成了警察。那会怎样？不一样啊！”

“我提前经受了社会的锤炼，既有经验、又有人脉、还有威信。”

“她呢？小白一个，拿什么跟我比？”关南诚一边说一边笑，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有饭不吃，有觉不睡，下雨天陪着我在这儿蹲点。”杨涛不紧不慢地驳了回去。

“你聪明，呵，你可太牛逼了。”

“您别不放心啊！”关南诚笑着拍了拍胸膛。冥冥有声。

同为白鹭孤儿院的学生，文科生的地位比武科生高不少；拿笔写字，不拼命，心气儿自然高。将来考不考得上警校都有一肚子墨水，理上不亏。

武科生不一样，更贴近民众，做的也都是警察才会做的事，脏活儿累活儿都得亲自办。

逮捕凶犯、逃犯。然后强行逼供认罪，上交政府。

危险伴随着他们的一生。

杨涛不明白，关南诚一个没转武的文科生为什么要到自己的班上观摩学习，还指名道姓要自己来带？

武科生，要多少有多少，竞争比文科生更为激烈；没门槛，不同家境不同地位的人都能做。也确实像关南诚说的那样：

同样是学习三年，武科生却比文科生更能混。

代价是相对不平衡的。

有不少人翻身。

也有不少人死于非命。

作为班长，看着自家兄弟姐妹死的死残的残，说不愧疚，那是假话。

他更不希望一个外人因为他的纵容而出意外。

见杨涛这样说，关南诚便要回嘴，却听见方向盘边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声：

“我带他们进去了，你把后门守好。”

“哎……”闻言，杨涛拿过对讲机，放在嘴边回复一声：“万事小心。”

一闭麦，好像觉得不妥，于是又回复道：“童，你确定不用我进去吗？”

对讲机顿了一会儿，传来一声略带无语的轻息：“你又来了。”

杨涛说：“目标不是普通人。手上沾那么多条人命，连我都是第一次见。”

“这种类型的罪犯我又不是第一次抓，你用不着担心。”

“我倒是觉得特别。”

“不用，你给我安静待着。”

“不然我还是进去吧……”

“依计行事，别乱来。”

杨涛不忿，“什么时候轮到你命令我了？”

“别闹。”对讲机那头的女生明显不悦，“我就要进去了，你可别害了我们。”

“我进去，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出意外。”

“有你在意外就不会发生？那还叫意外吗？”

“我是担心你们！”

“得了吧，你就是不爽我留你在那儿看后门。”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杨涛火气腾升，“我一个班长不带头抓人，留在这里算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