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逝者的故事画上圆满的记号,就是最好的告慰。去吧,他们都在这里。”黄泉看向三个衣冠冢,随后退向一旁。
三月七站在前方,语气低沉,“说实话,最初听见列车长的请求时,我还挺吃惊的。无名客无名客,「开拓」的人做好事从不留名,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要怎么才能在这么大的匹诺康尼找到那三个人的下落呢?”
“但现在看来,在梦想之地,果然一切皆有可能啊。”
“历史或许不会留下逝者的名字,但群星会见证他们的足迹。”丹恒右手抚胸,
“在长夜中到来的第一束光,往往无法照亮什么,因为它转瞬即逝,而黑夜太过漫长。”
“但人们会因此记得:如果夜空中总有什么要亮起,那么在第一颗星星落下之后,还会有无数的流星划破天际。”
星掏出了那杯加拉赫留下的饮品,“博雷克林·铁尔南、拉扎莉娜·简·艾丝黛拉,向你们致敬,银轨的开拓者—敬不再沉默的历史、热烈而勇敢的奔赴,和通向群星的旅途。”
随后众人看向一旁的犬的雕像。
“这座雕像,上次应该还不在这儿吧?”
“看来,这就是加拉赫先生留给我们的最后一道谜题了。”姬子说道,
“结果到头来,我们仍未知晓他的真身,甚至无法分辨他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该怎么说,这位大叔不愧是虚构史学家,我突然想起来,他在影视乐园还说自己只有十三岁呢,该不会意有所指吧?”三月七想起来了之前的话。
“但,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神秘来解释。至少,我们在匹诺康尼的这段同行是真的,而他对这片土地的忠诚和热爱,也一定是真实的,对吧?”
星举起了那杯饮品。
“加拉赫,向你致意,沉眠的猎犬—敬盛会的邀请函、所有的谎言,和唯一的真相。如果还有机会再见,说话别那么谜语人啦。”
几人走向最后的花园,米凯正在那里等候他们。
“星穹列车的各位准备离开匹诺康尼了么?”
“抱歉,米凯先生,事到如今才来向你们告别。”杨叔歉意道。
“哪里的话,你们为钟表匠做了太多,我们无以为报,就让我作为流梦礁的代表,再敬各位无名客一杯吧。”
“流梦礁的人会怎么办?”杨叔继续问道。
“多半会继续留在这儿。习惯了清醒的人,一时半会儿也很难适应在黑暗中闭眼的生活。秩序退去后,也总得有人来守望这片原始忆域。匹诺康尼的夜很长,还远远未到所有人都能安眠的时候,至于那边的美梦。就算没有它,我们不也活到了现在么?”
星举起了酒杯。
“米凯,还有流梦礁的各位住民,向你们致意,长梦的守夜人—敬坚忍的岁月,每个悲伤的夜晚,和终将到来的黎明。”
最后,是花园里的那位老人。
“结果,最后又绕回了这里。”姬子感慨万分。
“这段开拓之旅从星和一位门童的相遇开始,一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它最初的起点。就像时钟的指针转过一圈又一圈,但每一天的开始和结束,永远落在前进的十二点。应该不用再多说什么了,这一切的故事因你而起,自然也应当以你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