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伶忍不住笑出声来:“雨后路滑,确实需要小心。”
经过一番整顿,四人沿着小径蜿蜒前行,不久入村庄。他们一踏上这片土地,便被一种沉重的寂静所笼罩。只见村庄破败凄凉,屋舍或倾斜,或倒塌,仿佛闹了一场瘟疫一样,人迹罕至。
街道空无一人,唯有风,穿梭在巷弄。
偶尔有几只乌鸦从屋顶飞起,发出几声刺耳的啼鸣,更添几分阴森。
方仚眉头紧锁,环视四周道:“看这情景,定是遭了不小的灾啊。”
方屳闪过一丝警觉:“嗯,有鬼!”
追嗣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如沉雾笼罩着整个村庄。
那似乎是,一股死气。
方仚面色沉了下来,“小心行事!”言罢,他谨慎地继续前行,追嗣和秋伶紧随其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的目光在残垣断壁间警惕地游移,搜寻着任何可能的异常。
方屳则故意落后几步,不时回头张望,确保后方没有潜藏的威胁。
深入村庄,景象愈发凄凛。
破败的门窗随风摇曳,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听着尤为瘆人。秋伶心头发寒,紧贴着追嗣前行。忽然,右侧传来一阵怪声。方仚停下脚步,看向那扇半掩的门户,试图洞察里面的动静。
嗒——嗒——
追嗣和秋伶转过视线,屏息凝神地望着那扇半掩之门。
须臾,一个死人状的老农蹦出屋舍,凌空朝几人扑来。
追嗣一惊,连忙将秋伶护住。
方仚身形一晃,迅速挡在前头,长剑出鞘,银光一闪,直指那疯癫老农。可是后方,又有几个如老农状貌的人,扑袭而出。他们动作僵硬,脸上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方屳拔剑,剑身轻颤,发出低沉的嗡鸣,迎向扑来的走尸。
仚屳兄弟不俗,仅是片刻工夫,便将这些走尸制服。斩歇后,方屳审视倒下的村民,轻轻将双指按在老妪的颈侧,断定命脉已息。他再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竟无一例外,皆是村中的老弱妇孺。
方屳站起身来:“精炁,被抽光了。”
方仚眸光微凝:“是走尸?”
方屳摇头道:“不完全是,是我们杀了他们,体内残存的诡谲邪气,也随之消散。”
追嗣听罢此言,心中更添忧虑:“看来这尸奔,是人祸!”
秋伶紧握着追嗣手臂,颤声道:“若真是人祸,那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方仚环视废墟一片,缓缓道:“壮丁无踪,老弱遭害,此中必有隐情。”言讫,他绕至一侧,轻轻推开一处屋门,只见屋内昏暗,满目疮痍。积尘之下,光线难以穿入,一片清冷。忽听得二楼一阵脚步声,时或疾或徐,若隐若现,似有人蹑足而行。他目光一紧,身形展动,矫若灵猿攀援,速跃至楼上,循声而近。他脚步轻盈,极力不露声息,怕惊跑来什么。
此时此刻,一个瘦弱女娃正藏于暗处窥视。
方仚一步一步靠近,不料女娃倏然凌空腾起,朝他扑来。好在方屳及时赶到,从后方将那女娃捉住,举至半空。方仚注意到女娃的面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灰色,且双眼无神,嘴里断断续续地念着:“村子变了……被抓走了!”
追嗣和秋伶循声而至,目睹这一幕,既惊且悯。连幼童亦遭此劫,这帮歹人行径发指,残忍至极。
秋伶心中一痛:“这孩子何其无辜,竟遭如此厄运。”
就在这时,女娃情况急转直下,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面容变得狰狞,张牙舞爪,令人生畏。
方屳在后道:“没救了,杀吧!”
方仚眼中掠过一抹哀伤,艰难地别过头去。内心深处,他明白弟弟所言或许是终结这无辜生命苦难的唯一途径,但要他亲手结束一个幼童的性命,还是难以承受。
秋伶闭目不忍视,亦不愿见此悲惨一幕。
方屳知时机紧迫,不可再迟疑。
于是,他动作迅速而准确,剑锋一闪,结束了那病化女娃的生命。
追嗣心中明白,唯有揭开这背后的重重迷雾,方能令那些无辜村民的灵魂得以安宁。然而,骨灰瓮容器易碎,使得他在行动上倍加谨慎,无法倾力参与探查。眼下,只能依靠仚屳兄弟,揪出那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