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才到大酒楼门口，车夫把小阶梯摆放在车厢侧面，林莫凡先踩着阶梯下马车，扶着他四弟，他四弟近来身体不太好，二人走入酒楼，慢慢爬楼梯，来到三楼，有两个守卫正在看门，林云容把请柬亮出来，守卫让他们进去。

酒楼包厢很大，很豪华，已经有八个书商老板，分成两排，对立而坐，全都穿金戴银，老少都有，身边都站着跟班，一屋子全是男人，将近二十个人，李先生是里面着装最朴素的人，但是他坐在正中间上座，还在不停地咳嗽，他看向林莫凡笑着说。

“林家二位公子来了，快坐下，快坐下。”

林莫凡和林云容坐在包厢边缘，靠近门的位置，只有玉城几大书商认出了林家二位公子，从外地来的书商还在交头接耳，打听新进来的两个人是谁，当他们听说林家只是一个名气不大的小书铺，纷纷投来不屑的目光，玉城大书商张老板说道。

“林家怎么派两个孩子过来，你们父亲林老爷人呢？”

林莫凡面向张老板笑着说。

“张伯父，我四弟林云容即将成为林家书铺老板，他对李先生的新书很感兴趣。”

“老夫记得林老爷身体还硬朗，怎么会把书铺交给孩子，真是怪事。”

这八个大书商全都比林家更有竞争力，其他书商都在说自己的优势，从技术优势，人才优势，关系优势诸如此类，林家哪方面都比不上别人，林家二位公子完全说不上话。

林家书铺只有几十名员工，而眼前的书商们，最少也有上百人，林家买不到的材料，还有林家雇佣不起的师傅，这些大书商全都有，林云容越听越绝望，这种情况下，来酒楼真的只是见见世面而已，但是李先生听完他们的话，有点无奈地微微摇头。

“各位老板对当下版刻术有何看法？”

听李先生这么说，林莫凡心中一喜，李先生可是在皇宫里待过的人，没有一点颠覆性的成果，很难令他老人家满意。

一个小胖子急着答话，虽然年纪不大，身上的金银首饰比谁都多。

“版刻当然是我们孙家师傅手艺好，木材更是上等。”

“孙老板此话差矣，我们张家是出了名的好字，跟名家手写出来的一样。”

所有书商都说了话，只有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黑衣高个子，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李先生用拳头捂着嘴咳嗽了几下，拿出手绢擦一擦嘴唇，缓缓说道。

“上次刊印的书，有些字迹模糊，难以辨认，引起不满。”

林莫凡心想，这李先生明显是对你们的印刷术不是很满意，这跟你孙家木材和师傅手艺，还有你张家书法多华丽关系不大，核心问题不在这里，如今的雕版印刷，每一张印刷出来的清晰度和质量，确实存在大问题，李先生说的难以解决的事情，果然就是在说印刷质量，我虽然猜对了，但是这种事情确实很难解决。他转头在四少爷耳边细语。

“把素汐的锦囊拿出来，给李先生看看。”

四少爷听完急忙把锦囊拿了出来，再把锦囊里面的纸抽出来，将那张纸双手递给李先生，李先生看着纸张，终于露出微笑。

纸上是雕版印刷出来的诗歌，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应该是女妖连夜雕刻的，她还印刷在纸上，印出来的字非常清楚，诗歌后面又手写了一句话，字写得相当清秀漂亮，虽然只有一句，但是让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