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戈壁的,有能耐明天就过来,杀不了你我他妈就不姓冯,跟着你姓陈得了”
“行了,提高警惕的睡觉,明天要大干一场,我和吴东出去办事”,刘铁柱说道。 “那啥,提高警惕还咋睡觉?”
吴东问道。
刘铁柱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到底走了多少后门当上的班长,我特么的意思是出一个警戒哨” 刘铁柱踢着吴东走出了房间,从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深夜漆黑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在面前经过,那是刚刚从染布坊处理完公务回去的谢全,八大金刚之一,最后的一个金刚。 他的其他七个兄弟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忙碌的,那天晚上不都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在他们逍遥快活的人堆里,很少有他谢全的声音。
一脸麻子大黄牙的王先军还嘲笑他生下来就是干活的命,你看看其他几个兄弟,开妓院的开妓院,开赌场的开赌场,开烟馆的开烟馆,挣钱的生意那么多,你竟然像个娘们儿似的整什么染布坊,你脑子抽筋是不是。
谢全压根不理他,逼急了就削他一顿,反正他们八个人基本上谁也看不起谁,削一顿能咋地。让他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他干不出来。
“给点儿吃的吧,求求你了,给点吃的吧” 微弱的呼救声惊醒了正在沉思的谢全,谢全撩开马车窗的帘子,看见了那对脏兮兮,破烂烂,饱受苦难的一对乞讨的母子,那女人应该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少妇,却被苦难折磨的犹如风烛残年的老姬,没有一点妇女的模样!
怀中的孩子不过三岁的模样,却不见任何孩童的娇嫩肌肤,那脸色和他身上的破烂衣服一个颜色,犹如一个腐败的小尸体一样。
这一幕刺痛了谢全的内心,曾几何时,他不也曾和那妇人的怀中婴儿一样,父亲惨死军阀铁蹄之下,母亲带着年幼的他和妹妹漂泊流浪,他还记得妹妹饿死的那天是个寒冬,母亲在外乞讨,一天未归,妹妹躺在冰凉的炕上,身体犹如一个破抹布一样,他饿了好久!
已经没有了感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了推妹妹,妹妹还在笑,那是他最后一次记住妹妹的笑容,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妹妹饿死前的表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母亲告诉他,那是妹妹进入天堂了,所以她才在走的时候笑。
谢全记住了妈妈的话,他相信天堂,他相信老天爷,知道他的母亲被日本人蹂躏而死之后,世界上子只有他一个人孤独活着的时候他再也不相信天堂。
所以他落草为寇,所以他当了土匪,因为他要活着,他不想像妹妹一样饿死,更不想像母亲一样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被人当成鱼虾吃掉,所以他成了悍匪,最后成了八大金刚,可笑的是,他最后竟然还是跟着杀死自己母亲的鬼子卖命,这是讽刺吗。 “给点吃的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好心人”,那个妇人乞丐满脸的绝望,谢全更想知道那个妇人怀中的孩子是否已经饿死,一如他的妹妹一样。
“停车”,谢全叫住了车夫,车夫勒住缰绳:
“八爷,啥事儿呀?”
谢全没有说话,走下了马车,把自己刚刚在路上买的夜宵和糕点拿了下来,走到那个乞丐身前,放在了乞丐妇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