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有人破口大骂:
“他md,蠢货,快给老子起来!混球,装什么装!”语毕,我冷不丁的被踹了一脚。
“嘶哈~”
我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不得已睁开双眼,一看,“我丢,这是什么鬼地方?”
一群面黄肌瘦,哦不,是干巴黑瘦,衣不蔽体的赤条黑人,在一个噪音弥漫、尘土飞扬的闷热矿场里,不断地叮铃哐啷,凿地、运土……
一个个瘦得跟那刚刨出来的木乃伊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溜溜地躺进棺材板里了,却还在那烈日下,颤颤巍巍地干活......
“唉,可怜啊!真可怜!”我默默感叹道,话音刚落。
“啪!啪!”
我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两鞭,霎时间,我的头皮一紧,发麻,滚烫,绽放,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疼痛感猛地袭来......那撕心裂肺的痛感令我五官抽搐,热汗淋漓......我很愤怒,想要报仇,可钻心的疼痛让我顾不上其他,最后只能无助地抱头蜷缩。
待症状有所缓解之后,我强撑着身体跪坐起来,一边捂着伤口,一边用两只眼睛四处搜索,下定决心要揪出偷袭我的恶人。
结果……
“啪!啪!啪……”
我又莫名其妙挨了几鞭,真是倒霉啊!这下好了,变成痛上加痛了......
“你这该死的混球,又偷懒!快给老子起来干活!”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说完,又连踹了我两脚。
就在我倒地不起的时候,不远处,三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快步朝我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我从地上提溜起来。这三个人中,有两个是跟我一样的黑人,不过,他俩看起来可比我们这群干活的人丰硕多了。
我摇摇晃晃地被他们拉扯起来,在一句句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中,跌跌撞撞地朝矿场走去。一不小心,啪嗒一下,猛地跌坐在地上。这时,旁边一个正在运土的黑奴恰巧见证了我的狼狈,他默默放下手中的簸箕,小跑过来准备将我扶起,我连连摆手拒绝,挣扎着站起,见此,那个黑奴也默默折返回去,拾起地上的簸箕,接着运土去了。
“害,真是倒霉啊!怎么就突然抽筋了呢?我不会又要被打了吧?害~”我的内心极度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一瘸一拐地朝矿场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咒骂,随后就看到一个黑影从我身后冲了出来,飞奔着踹向那个企图过来扶我的黑奴,见那个黑奴摔倒在地,他还重重甩了人家几鞭。结束后,他大摇大摆地朝后面那群人走去,不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像是杀鸡儆猴似的甩了那名黑奴两耳光,至此,他才真正离开。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我靠,这老der像是有那个大病似的,打人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呵~”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被迫和矿场里的黑奴一块儿没日没夜地干活。在这期间,我一直没见到那只死老鼠,准确地说,自从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就再也没见过它。
由于淋雨干活我患上了重感冒,到了晚上,当我躺在冰冷的矿场上休息时,迷迷糊糊间,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一些或清晰或模糊的画面:
我们原本是生活在祥和宁静的村庄里,每天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忽然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伙儿带枪带棍的强盗,他们将每家每户的物资都搜刮干净,然后理所应当的抓走了整个村庄的强壮劳动力,虽然以男性为主,但是却也不排斥女性;紧接着,我们就被带到了这个飞沙走石、一览无余的矿场。
在到达矿场后的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身不由己的煎熬。
我们的普遍遭遇是时常没有食物,只能挨饿,而那些可恨的剥削者,他们顿顿大鱼大肉,胡吃海塞,吃得满嘴流油,肥头大耳。虽然,有时候他们也会施舍一些吃剩的食物,或变质的食物供大家哄抢,但大多数情况下,我都只能抢到一丁点儿食物,仅供尝鲜。除此之外,我们还没有干净的水喝。渴了,只能喝矿场里流出的经过简单过滤后的水。
下雨时,我们淋着雨;天晴时,我们顶着毒辣的大太阳,即便头昏脑涨,也不得不挥洒汗水;每当夜晚来临时,我们一大群人就着冰冷的地面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即便如此,却还是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我们才稍微感觉到自己有了一点做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