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在别人家毕竟不太好,因此托德执意要到市区去居住。安娜不好强留,只能极不情愿地答应。看起来她对托德过去的疯狂冒险很感兴趣。作为托德的小助手,墨也要跟着一起到城里居住。
瓦西里·科莫给他的活动经费仍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刚好足够托德租下一套靠近市中心大商业区的小公寓,以及买一辆最廉价的飞车。他真是想尽办法节约经济支出啊。如果托德想长久地在摩罗尼亚收集情报,恐怕只能自己动手创造财富了。
怎么做才好?最初的几天,托德很苦恼。直到这样一天······
由于没钱买早饭,托德睡了个大懒觉,醒来时已经是白天了。他坐起来,望着外面的城市景色。他们的位置在离地95层,向下看去便是主干人行道,天上五颜六色的飞车呼啸疾驰,透过折光玻璃显得有些失真。
墨已经饿醒了,正在起居室里烦躁地踱步。她的体质允许她很多天不吃东西,但很显然这几天的生活状态违背了她一直以来习惯的生活规律。
“托德先生,您什么时候能找到吃的?”墨忍不住大叫一声。
“我说过很多次了,那个抠门的商队总干事总是在这种关键项目上精打细算······我比你还饿!”
“托德先生,不然我只能吃沙发了!”
“别这样,我在想办法!”托德抓抓脑袋,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直接跳起来,冲出房门,在墨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墨顿时打起了精神,跟在托德后面出了门。
大厦的79层有一家“世纪星辰”饭店。这个名字充满了银河核心区的特色。现在它简朴的大门外有循环播放招聘启事的全息显示屏。托德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家店,只是一直说服不了自己做服务员。最后他还是只能向饥饿低头,带着墨走进了这家饭店。
饭店的经理走出来迎接。一开始经理把这两位认成了父女关系,弄得气氛一阵尴尬。墨只能展示自己的识别表,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她46岁的年龄。未免有点太显小了。
“您好,我们是来找工作的,看到饭店门前的招聘启事,所以来咨询一下。”托德表明了来意。
“那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世纪星辰大饭店的总经理樊进元,您们可以称呼我为樊经理。本店现在正急需接待员和上菜服务员,并且还有可能需要您们前往后厨帮忙。工作量有点大,不过报酬不会少,您们能否接受?”
“我们······”托德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墨,“完全可以胜任这样的工作。我之前也干过这样的工作。”
樊进元转向了墨,“那您呢,女士?”
墨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完全没有与人对话的经验。
托德只好帮她解围:“这是我的一位远房亲戚,不善与人打交道,不过她的能力毋庸置疑,先前做过搬运工。”
樊经理点点头表示认可。墨瞪大了眼睛盯着托德。托德笑了笑,透露出一股自信。他瞎编的能力还是有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稍后我会将合同准备好,请您们认真阅读后决定是否签字确认。”樊经理起身准备前往办公室,还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樊经理?”
樊经理头也不回地说道:“原来,入职可不像这么容易······就在一年前,饭店还保持着对入职者的高要求,还有实习期,很多人最后都没挺过实习期离开了。现在饭店是真的急缺人手,从后厨到前台的人都缺,还招不到人,薪资待遇提高多少倍都没用······”
“可是······”
“别提了。现在银河系乱得很,不知又是哪个王国惹怒了帝国,又爆发了战争。摩罗尼亚和战区接壤,很多人因为恐惧战争逃走了。”
托德沉默了。
“算了,这些都对我们没什么影响。您们稍后会接受一个简短的培训,今晚就可以上岗了。”
“好的,谢谢经理!”托德站起来目送樊经理离开。再转头一看,墨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想要逃跑了。
托德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臂。她尖叫了一声,扑到托德的怀里。隐约能听到抽泣的声音。
托德轻抚她的头发,尝试安慰她。
“不哭,乖······唉,要这样算,你的年纪比我大二十岁,怎么还像个小孩······”
墨逐渐平复了情绪。她把双手背在身后,支支吾吾:“我······托德先生,我只是······害怕,您知道的。”
“嗯,没事的,我理解你。”
墨用力点点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理解我!”她破涕为笑了。满脸的天真孩子气,和她的生理年龄多么不相称。
于是墨鼓起勇气跟着托德接受了长达三个小时的培训。两人几乎学会了从上菜到帮厨的所有技能。偌大的后厨可以分出三个仓库、五个食材加工室、两个中央厨房和一条全自动菜品加工传送带,按照流程把食材放在盘子上,就可以将菜品轮流送到加工室进行给料、清洗、刀切等等程序,再送到中央厨房进行烹煮爆炒的工序,并传递到上菜处等待的服务员那里。上菜处会扫描盘子上特殊烧制的条码以确认菜品对应的顾客和桌号。其实很显然,这一套过程是可以由机器人代工的,但是机器人是人们绝口不提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