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头,莫不是忘了?”
“我怎么说的来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花狸慌乱,眉心有血色佛眼浮现,我不甘示弱,手背现出金色佛眼,佛光如涟漪,覆盖花狸全身。
顷刻间,便将它眉间血眼压下。
受制于人,无力反抗。
圆头只能任由我抓住后颈,木愣愣的看着我,不敢再叫。
我有些惊讶。
这小东西,离了箱中乾坤,实力竟然如此羸弱?
安生从我身后站起,哎呦声不停,右手揉着脑袋,面色茫然,问道:
“贺兄弟,这是圆头真身?我们回来了?”
经历一场共患难,安生已不再生分的唤我仙人,而是以兄弟相称。
果然,人生四大铁,定有“一起扛过枪”。
我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就听得一阵疾风吹过。
豆丁风风火火,和一头小牛犊一样,纵身一跃,扑进安生怀里,声音带有哭腔:
“安大哥,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朵儿趿拉着破烂的布鞋上前,透着布鞋开裂处,能看到她白生生的小脚被磨的有些红肿。
她看了看安生,又看了看我,眼角泪光盈盈,喜极而泣:
“安大哥,贺兄弟,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安生怀中抱着哭个不停的豆丁,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他吐出胸口郁气,展颜而笑。
即使没有多久可活,他也知足了。
如同贺兄弟在箱中乾坤,和自在仙对峙中所说一般。
“万物有缺,方可长久”。
纵然自己死去,也会活在弟弟妹妹心中。
安生咧嘴笑着,伸出仅剩的右手,摸向哭个不停地豆丁的脑袋,想要安抚对方。
“咔嚓。”
他仅剩的右手齐肩而断。
安生无语,我亦无语。
众人面面相觑。
花狸后颈被抓,拎在半空,看到此景,也震撼歪头。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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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之中,狗儿躺在草床上,呼吸均匀。
朵儿在一旁放了个铁盆,盆内放了些干柴生火取暖。
我们围坐一旁,将我和安生进入功德箱后的所见所闻说了个大概。
豆丁和朵儿好奇的看着穿着袈裟僧帽的花狸,好奇问道:
“所以,这就是诓骗安大哥的狸花精怪?”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在旁边正襟危坐的圆头花狸。
犹豫了下,并没有将我在梦境中的所见所闻全部说出。
毕竟,无论是精怪还是人类,内心都会有一些不愿告诉他人的伤痛。
花狸抬了抬头,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安生也默默地看了我一眼。
他虽然断了双臂,但是脑子不傻。
在他失去意识,回到大殿前,他分明记得我和圆头正在打生打死,怎么出来后反而有了一种难言的默契?
安生想了想,但却没说破。
还是那句话,他不傻。
看破不说破,继续做朋友。
不管是仙人,还是兄弟,如果他人未说,自己强行问了,未必会有好的结果。
当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想。
他晃了晃空荡荡的衣袖,愁眉苦脸:
“贺兄弟,可有仙法能治治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