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男人把门板砸的嘭嘭响,中气十足地喊人。
神像旁边的舒阳刚眯着,被这通吼吓得一激灵。
山贼?
舒阳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份前途无亮的职业。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山贼没必要大半夜冒雨来抢这个破败的小庙,完全可以白天来。
反正自己也打不过……
不等舒阳想明白怎么回事,院外的人已经冷的受不了了。
先前爬树那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跳进院子,从里面打开门,外面几人立刻冲进来,顺手带上门。
“有没有人啊?庙祝在吗?我们不是坏人,实在是下山晚了,迷了路,在贵地借住一宿避避雨,还请行个方便。”
领头的男人进了院还试图叫人,他身后那几人可没这么规矩了,急匆匆冲进中间那间大房子。
“大哥别叫了,庙祝不敢出来就算了,快进来生火避雨吧,明日给他些香火钱就是了。”
“对啊大哥,这里这么偏僻,估计上香的人也不多,多给些香火钱比什么都实在。”
舒阳悄悄把被子往神像台下卷了卷,觉得他们说的很有道理。
见面就不必了,他没力气,也没东西招待他们。
多留点香火钱才是正经事。
领头的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纠结庙祝不肯现身的事,吩咐道:“既如此,那就赶快生火,把衣服烤一烤。”
闻言,屋里几人吹亮火折子,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有人去隔壁厨房搬了些柴火,有人从腰间掏出引火的火油,有人选好空旷的位置支起杆架,还有人翻找干粮。
幸好他们选了将军像西侧,东侧光线不足,没人发现躲在边上的舒阳。
不多时,这群人便升起火来。
他们是府城里的镖师,平日里翻山越岭赶夜路都是常事,这次不巧下了雨,才如此狼狈。
一个个干脆利落地脱下落着水滴的衣服,拧干水分晾在火堆旁,也等待身体回暖。
领头的男人叫赵铁牛,名字虽土了些,却是个走镖的老手,一身腱子肉明显比其他人要强壮许多。
一群人光膀子围坐在火堆旁,他借着火光观察起将军像。
石像有些粗糙,隐约能看出一个英武的年轻人一手按着腰间宝剑,一手作捧握状,像拿着什么东西,只是现在空空如也。
想起这位将军的故事,赵铁牛觉得应该是本书。
再瞥一眼香炉和干净的案台,不禁暗自摇头:抗击外敌的将军还是比不过高高在上的神佛啊!
“ 头儿,看什么呢?快过来烤烤火,这天气真是邪性,好好的下起雨来,冻得卵子都缩进去了。”
“拉倒吧!小就是小,还找什么借口。 ”
“呸!你才小!”
身体回温后,坦诚相见的镖师们欢快起来,一边烘烤干饼子,一边说些荤话,时不时便是一阵大笑。
赵铁牛心里还有些经验要教他们,只是气氛正好,不想打断他们,就先由着他们玩笑了。
他们聊得开心,可苦了缩在角落里的舒阳。
饼子经过火堆的烘烤,散发出面粉的清香,些许油盐点缀,让平平无奇的饼子产生了无与伦比的诱惑。
他悄悄盯着那火堆旁白面油饼,眼睛都直了,心里无声哀嚎:给我吃一口啊!
我特么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