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父亲 一(2 / 2)乐园之火星首页

其实黄川主动留守医院是因为他刚和一个姑娘恋爱有了些进展,如果进藏半年,在野外高原山区,通信手机信号不通,很难说姑娘不会飞了,他想通过留在省城半年的时间,既照顾了领导,又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定下来,搞地质的人有姑娘愿意谈就很不容易了。

卢娟不可质疑坚定的说:“我也是地质队的,还是他妻子,更合适,我相信翟萱萱的父亲一定能够恢复过来,一定能够重新站起来,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周主任问起来我来解释。”

黄川走后,卢娟开始全心全意的照顾瘫痪的丈夫,由于已经下了病危和死亡诊断书,医院放弃了进一步的治疗用药,张正义起初还每天到病房巡视一下,看看病人的情况,每当这时候,卢娟就苦苦的哀求他:“张大夫,张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一定有办法把我丈夫救过来,求求你了!”。

张大夫对于患者的情况还是有同情的,牧区县医院的治疗方案其实没有什么大错,而是病人每个人的个体差异和医生的经验不足导致了现今的结果,如果医生能够考虑到二次受伤后椎管神经已经水肿,就不该打造影剂,直接送省城医院,一切都还来的及。可是县医院的医生也想医疗论文放卫星有助于自己职称申请,这也是偏远地区医务工作者的痛脚。他们对翟英德进行了医学刊物上介绍的,他们从没有在病人身上进行过的治疗手段,这些治疗方案从理论上推导是没有问题的。

当时被队友送到县医院的翟英德还清醒,听了医生的手术介绍,他觉得每个医生的手艺都是从病人身上实践的来的,由于他是地质单位的标兵,他想早日恢复健康投入到地质勘探的工作中去,就很积极配合了治疗方案,在手术书上签了字,没有通过电话和老婆卢娟商量,也没有通知老婆,只是说这次出任务时间会很长,就主动接受了雪区县医院的手术。

翟英德从上次病危后,人就这样躺在省人民医院住院病房里,几个月很快过去了,过了张正义说的冬天,由于卢娟的辛苦呵护翟英德还活着没有去世,虽然全身不能动的躺在病床上,可是人看着气色不错,人没死但是也没有什么治疗方法可以康复,地质机关单位的财力支持,医院也不好赶他们出院,就把翟英德的病房转移到医院四楼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一周会有值班的医生过来看看。

卢娟带着翟萱萱就在省人民医院的病房里面安家了,一住就是1年,翟萱萱不知不觉的都5岁了。卢娟留在医院不出院的最简单思维是,瘫痪的丈夫随时面临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生命危险,叫医生在医院比在家方便。

年轻美丽能干的卢娟带着孩子,一个人里里外外无微不至的照顾全身瘫痪的翟英德,卢娟在病房里安置了一张行军床,因为她觉得行军床比较低,她和翟萱萱挤在一起,万一自己太疲乏无心关照,翟萱萱不小心掉下床,也不是很危险。为了防止翟英德长褥疮,卢娟24小时里保证每半个小时就给丈夫翻一次身,哪怕半夜也是日复一日的定时定点起床照顾,每天保证给翟英德擦洗身体,烹煮可口的饭菜。

在这个环境下翟萱萱从4岁半起就是卢娟的好帮手,帮助母亲干这干那。翟萱萱就像是绝境中卢娟的一只手,虽然纤弱但是从精神到肉体全面的支撑着她,可是忙碌之时,卢娟却对翟萱萱没有耐心和好脾气,时不时的一股无名的恨意就从卢娟心里泛起,只要翟萱萱有什么错,她抓住机会就使劲的揍她。

翟萱萱的母亲对她又爱又恨,因为在生她的时候难产预言被印证了。他们夫妻俩都是地质队的,卢娟怀孕后丈夫不想中断工作,正值8月,是牧区最好的季节,如果这时候下山,再返来就是大雪封山的季节。当年来不了等下一次就要等下一年的夏季才能再次入山勘探。

因为他们勘探到的数据和材料都显示将有非常大的突破,于是夫妻俩就只联系了附近当地牧民的接生婆照顾,到了快生的时候,肚子奇大的卢娟被接到接生婆家的帐篷里,卢娟难产疼的昏天黑地的折腾了一个晚上孩子还是没有出来,帮着接生的藏族产婆都累的不行了,卢娟也由于痛的时间太久了知觉神经麻痹,浑身没了任何力气昏昏沉沉的昏睡过去。

在第二天傍晚草原天空上乌云密布越来越厚,厚厚卷轴的浓积云一层压一层像是神灵在天上聚集,翟英德走出帐篷看着天空中异常的景象,黑压压扭曲密实的云层的像梵高灰色版处理过的天空画一样,心中很是阴郁担忧。

天空环境的高压伴着产妇的昏迷,四周的戾气一层层的逼迫,晚上时分夜晚的星空都被云层遮住,四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帐篷里藏族接生婆点了酥油灯,灯苗晃动让幽暗的夜色有一丝的光亮。翟英德非常忧心妻子难产,自责的没有及时送妻子到县医院待产。

翟英德揪心沉闷中,忽然一道彻夜透亮的极光透过天上云层投射下来一直照射到地面,慢慢的扫描着地面,这束类似激光的光亮的将卢娟生产帐篷内外都照的透亮,可是光所到之处并没有东西烧灼的现象,2分钟后极光消失,接着漆黑的夜空忽然“哗啦啦,彭!”的一声“打了惊天霹雳,就像是万吨的炸药炸的高原的山谷,地动山摇中婴儿的哭声伴着犀利的雷声一下子砸在地上,翟萱萱“哇”的一声哭着生出来了。

接着天上狂风大作,接着又是一阵阵的霹雳的雷声,伴着帐篷里哇哇的婴儿响声震天,把帐篷里陪伴在旁边又累又困睡着的藏族接生婆和忧心的翟英德都吓了一跳。陪伴接生的产婆是藏族人,等在外面的是接生婆的爷爷是藏族通灵的人,她爷爷讲藏语讲:“不好,她们家要出大事“。

可是翟萱萱的父亲没有太在意,这是他们头一个孩子,他相信科学不相信迷信,藏族老人的的话就当风吹过去了。两口子把孩子当宝贝一样的爱,翟萱萱的父亲懂一些国学五术之类的知识,他查了一下年历心算了一下,按照八字翟萱萱的命格是魁罡,命硬秋天生缺木,要补木,那天打雷相当于天帮了孩子改了命格,因为天雷属于神木。

父亲给女儿取名翟萱萱,萱草属草木,意思是“萱草忘忧,愚智所共知也”。

让我们种一丛萱草,“忘却一切不愉快的事”,

放下忧愁,把爱深深的隐藏在心中。

现在翟英德病危了,卢娟想起了翟萱萱出生时候接生婆翻译过来她没当真的的话,她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她们夫妻的克星,她出生后没几年,好好的健康丈夫就瘫在床上,怨恨绝望的感觉她没有太多的耐心对待这个孩子,只要孩子不顺眼就拳打脚踢,当作出气筒,但孩子病了受伤了她又心痛的不行。

长大后翟萱萱知道了自己出生的情景,是那么天怒人怨的,这些还不是让她郁闷的,最郁闷的是她出生的天象,从小看书,看到伟人或是天赋异禀的人出生的时候天象描写的都是如此的美好,比如那是一个吉祥的早上,红日东升,晴空万里,伴随着婴儿的降世的哭声,祥云聚集,甘霖普降。不大一会儿,雨住云散,太阳再次破云而出,此刻,却又有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日月同辉,何等的吉祥景象,便随着婴儿的啼哭,就这样出现在江南的大地上了。

每当读到这些文字,翟萱萱都要去问母亲她的出生天象,可是母亲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要不是就说是忘了,直到很多年才告诉翟萱萱出生是天神受难渡劫的动静,天打雷劈出生的。翟萱萱失望不仅自己没有这些美好的景象,反而比常人还要恶劣,翟萱萱猜自己的一生就可能是被贬到人间历劫的什么鬼神恶魔,在人间人生注定了没什么喜庆事件。

更要命的是翟萱萱出生后最大的问题是整个人长的像个青蛙,两只眼睛鼓得凸出来大大的,占据了一半的脸,然后就是肚皮鼓得的像个青蛙肚子,像是装满了水的水袋,翟萱萱的父亲想了很多的办法,找了藏医诊断,按照他们的偏方,最后在牧区深山沟渠里面抓了很多水蜘蛛,磨成粉敷在翟萱萱的肚脐上才把肚皮收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