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佩兰脸色一僵，悻悻的带着手下离开了。

打发走了许佩兰，凌寒环视了一圈正在除雪的人群。

突然，远处5#楼的人群里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杨杰穿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挥舞着工具正在和业主们一起卖力的除雪。

他中等身材，混在人群里丝毫不显眼，可凌寒觉得此人身上有种其他话事人没有的韧性。

而且凌寒发现5#楼的业主们比其他楼栋的业主更有秩序。

他们不像其他楼栋业主一样集体除雪，而是采用轮班制，每班人干半小时，下一班的人继续干。

末世里这种劳作方式倒是比较新奇。

凌寒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走到了5#楼的位置。

杨杰直起腰，他整个人比起前些天消瘦了很多，看样子这几天也是很不好过。

他看到凌寒的身影，上前几步，主动打招呼说道：“凌寒，你怎么过来了？”

凌寒没有说话，他在打量着5#楼这些业主。

这些人虽然也是一脸菜色，可他们的眼睛却是亮的。

而其他楼栋那些业主早就麻木了，他们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凌寒略带好奇的问道：“你们楼栋的业主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啊？”

杨杰微微一愣：“有什么不一样？”

凌寒指着一个业主说道：“别的楼栋为了争夺食物已经打翻天了，你们5#楼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恶性事件，这些人的眼神明显不一样。”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或者你用什么方法控制了他们？”

闻言，杨杰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色。

他挺直身体对凌寒说道：“很简单，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对他们隐瞒消息，谈判结束当天我就把结果告诉了所有人。”

杨杰的话有些出乎凌寒的意料，这么做就不怕业主们为了争抢食物发生叛乱吗？

“我每天只给你们十人份的食物，我记得你们5#楼还有一百多人吧？这些食物根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活下去，你就不怕他们造反？”

杨杰似乎料到凌寒会这么问，他平静的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施行的是平均分配制度，我们所有人都习惯了平静的生活，不想打打杀杀。”

“不管有多少食物，我们都平均分配，人人有份！”

凌寒看着杨杰，这个曾经的商业大佬似乎还没有认识到末世的残酷。

“这样确实能做到绝对公平，可你想过没有，这么做的后果是所有人都会死！”

“你自认为很聪明，以为这样就能让所有人都有饭吃，可你这种做法却是最愚蠢的！”

杨杰张了张嘴，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凌寒说的是事实，可他并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

在这吃人的末世里，人性是最要不得的东西，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

凌寒不想再纠结这些，他纯粹是出于好奇过来转一圈，顺便监督除雪进度。

这些人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丝毫不关心。

看到凌寒要走，杨杰急忙上前几步说道：“凌寒，等等！你……能不能给我们多提供一些食物？”

“不好意思，我负责的是全小区人的食物，不只是你们5#楼！”

凌寒直接把杨杰的话堵了回去，没有留下任何余地。

他转过身来，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多的中年男人，淡淡的说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自己都要靠别人才有口饭吃，却非要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可你看看，你能救的了谁？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路是你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