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冥眼疾手快,扯掉信号放大器,随后断开脑机接口与手机的连接。
那种头痛感终于消除,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放弃了利用网域空间来搜索其他人的想法。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晓蟹镇的两名准备换岗的队员,顶着头灯向吴冥的方向走去。
其中一人说道:“我赌一块,现在吴家的小子已经吓尿了。”
“我不跟你赌,我跟猪剩站岗也快尿了。”另一人回答:“我看见猪剩,跟看见赤眼猪差不多。”
“当年猪剩的脸说不定真是赤眼猪啃的。”
两人说完,呵呵乐起来,仿佛自己说的是什么好玩的笑话。
“林叔也是狠,让个走路都费劲的小鬼放哨。”
“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他。”
两人聊着天,来到哨站,进去之后,却看到让他俩永生难忘的场景。
吴冥正坐在长椅上,看着手机里的喜剧电影傻乐。
而旁边的地板上,正躺着猪剩的尸体……
半个小时后……
在经历了林叔的询问之后,一口咬死猪剩的死与自己无关的吴冥回到机械平台。
闭塞的镇子内部消息最是灵通,不到半天都知道镇子里少了个狠人猪剩,又多了个狠人吴冥——那个吴家小子守着尸体看了一晚上视频。
吴冥上了机械平台的两层小楼,上下两层加起来两百多平,挤着68个人,基本上是老弱病残。
能拿枪的都住在机械平台周围的机械鼠妇或着废弃房屋中。
两层小楼里除了厨房、厕所,基本上全都摆放着双层铁架子床,过道都显得极为狭窄。
吴冥回到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与上铺的吴老头聊了两句后,实在撑不住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正午,吴冥起床收拾一番后,接过镇子里一个大妈手里给他留的粥,粥里的肉明显来自于某种啮齿动物。
因为要下雨的缘故,窗户全部关上,这种窗户并不是玻璃,而是用的铁板加铅板,导致屋内没有光线能透进来,只有屋顶垂下来发出昏黄灯光的吊灯。
吞咽着没多少油水的食物,一旁的小孩对他说胖子在他睡醒之前来过一次,并留下话,让吴冥醒了之后过去找他。
对小孩道了声谢,吴冥稍稍抬起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外面昏暗得厉害,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忽哨。
这种情况穿平时的衣服,与雨水接触无异于自杀,于是他将防护服带进厕所换好,将枪和面罩别到腰间,随后寻找胖子的机械鼠妇。
问过巡逻的保卫队队友,吴冥找到胖子的机械鼠妇,按响门铃。
不多时,胖子拉开舱门,招呼他进去。
吴冥穿过隔离区,见到了机械鼠妇的内部。
机械鼠妇没有传统车辆的玻璃窗,窗户位置全部嵌入屏幕,内部除去驾驶座与副驾,能坐的只有一张窄床与窄床正对着的长椅,上面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胖子明显没怎么收拾过。
见吴冥坐到长椅上像来到自己家,翻起一本封面都掉了的杂志,胖子躺到他对面的床上说道:“听说你昨天晚上挺猛,守着尸体看电视。”
听到这话,吴冥头也没抬的回:“林老头在试探。”
“试探什么?”
“能试探的东西多了,看他怎么想了。”
胖子平日里大大咧咧,也感觉吴冥与林叔卯上了,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说道:“我站你这边,要揍他叫我一个。”
吴冥轻抿一口杯子里的酒,感觉有点难喝,放下杯子说道:“揍他不至于,林叔还是为了镇子。”
胖子忽然泄气一般,说道:“他为个屁的镇子,他已经决定把镇子卖给春蟹镇了。”
“什么意思?”
“老王八蛋让我跟着坚叔去春蟹镇,是和那边春蟹镇镇长谈合并的。”胖子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想要骂人,又不知道从那骂起。
“今天早上我跟那老东西吵了一架……”胖子回忆起那场不愉快的冲突,骂了一句:“妈的。”
吴冥抬起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不能让林叔把镇子卖了。”
从小在晓蟹镇生活的胖子同样不想镇子被卖掉,但他心里清楚林叔是对的,以镇子的情况,可能没法撑过这次雨灾,此时只能垂头丧气的说道:“好像除了被卖,也什么其它办法。”
见胖子的意志并不坚定,吴冥打算好好给胖子算笔账,问道:“腾飞,镇子一旦被吞了,咱们这些有价值的还能苟活,房子里的老弱怎么办?”
胖子沉默下来,他知道吴冥的意思,小孩和女人可能有活下去的希望,老人死定了。
寄人篱下之后,脏活累活全是他们干,跟当奴隶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