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素质训练结束已是晚上八点钟，替补队队员一个个瘫坐在球场上，他们的红色球衣被汗水浸湿。

首发队老队员倒是仍活跃在球场上，继续训练控球。叶宇坐在球场上，看着天空。

“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好吧。”叶宇独自呢喃。

“给。”武军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水温温热，是有稍微加热过的。

“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好好了解过你呢。”叶宇看着武军强。

“我？算了吧，我终会泯然于人海之中，没什么好了解的，不像你，十岁可以在十三岁组级里游刃有余。”

“我奶奶常说尽人事就好，我也只是努力做好当下的事情罢了，来一关过一关。”

武军强微微一笑说：

“行了，我爸说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去庙里点上三柱香，拜拜佛，心里能平静些。你能不能陪陪我？球场旁边就是，那个地方也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不会有事的。”

“他们为什么要建个寺庙，想拜佛好抵消掉罪孽么？真是好笑。”叶宇心里还是想一探究竟的。

武军强把叶宇拉了起来，结伴走出球场。教练奇多多尾随其后。

离球场不远处，杂草丛生，夹缝之间是一条走出来的小路，小路的尽头便是一座石墙青瓦、木门半掩的残破寺庙。

叶宇精神紧绷，走的每一步都十分小心，生怕突然踩到一条毒蛇。

天色昏暗，寺庙里火光随风摆动，不时传出搬东西的响动，像是装着东西的塑料袋被放下的声音。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叶宇的声音开始发颤。

“小点声。”武军强抓住叶宇的胳膊。

他们沿着墙壁靠近半掩着的木门，武军强朝里面探了个眼睛。

“弥勒佛保佑，我这些天来内心饱受煎熬。他不知道，那山水村教练江见义才是实打实的人贩子，否则他为什么要无偿收进来那些踢球好的娃娃呢，不就是想到时候卖个好价钱么。”林谢萨带着哭腔，手里拿着三根香火不停地拜。

“老哥，我们都知道你这是为了保护他们，为了留住这些好苗子，你不惜假扮坏人，还恐吓他们，免得他们跑回去被人抓住了。”一旁高高壮壮的黑衣保镖说道，“还有的家长把有天赋的孩子扼杀在教育里，这就是足球起不来的原因。”

“不过，你这样不惜余力地培养他们，他们到时候没一个感谢你。”另一名黑衣保镖说道。

“国家唯独在足球上任人宰割，这和当年被列强凌辱一样难受。我不给他们些压力，他们怎么拼命去踢？我是干足球这行的，总要做些什么。”林谢萨抹去眼泪，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给弥勒佛献上三柱香，“他们的家人我都给了钱，也都安抚下来了，接下来就看这些娃娃争不争气了。”

一旁的蓝衣男子戴着面具和鸭舌帽，取了三柱香，走到观世音菩萨像前，跪着拜了三拜，把香献了上去，随后又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武军强把脑袋缩回来，看着叶宇。叶宇低着头，注视着地上的杂草。

“走吧，今天看来是没办法拜佛了。”武军强对叶宇小声说道。

看着武军强离开的背影，叶宇咧嘴一笑，继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