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笑倒)
雷诗涵:所以您在不扭曲结果情况下,将过程一边倒推向另一个极端,反而意料之外加深了读者的印象。
郑石林:干嘛这么绕口呢。司马迁先生是用膨胀的修辞手法在文章中第二次打败项羽先生。
司马迁:你别污蔑我啊。(摆手,笑道)
郑石林:好啦。这样算解开观众的一个心结。后人认为,史记不光在历史领域有无可比拟的地位,在文学领域同样也有杰出的贡献。
雷诗涵:在您出这本书之前,很多著作主要是以短句为主,很少有长句,并且十分讲究对偶。
郑石林:相当于一本书里全是对联是吧。(笑道)
司马迁:确实是这样。前人写文章太讲究规整了。
郑石林:那我过年是不是可以直接剪下来一段贴门口。
(孔嘉华轻推郑石林一把)
雷诗涵:您在书里不光使用了大量的长句,还会穿插一些超长句,这一点影响了以后所有的作家。
郑石林:还好有大师,不然真的糟糕了。本来文化就不够,看本名著很累了,如果还是对仗版本的,头会很大。
司马迁:按照那个方式出书,作家的数量会只剩下十分之一。
郑石林:诶,那更好了啊。没这么多作家,中小学生就不用整天默背课本了。
孔嘉华:石林哥,一看你就不是在学校好好读书的人。
郑石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家大师20岁的时候就出去玩了两年,我们还傻傻地呆在大学宿舍。
司马迁:什么玩啊,我是带着使命出发。
郑石林:这是不是网络上gap的意思。在一番大作为之前,先休息一段时间。
雷诗涵:那是在毕业的前后,意思是要社会实践,找到人生目标。
郑石林:也差不多啦。现在的年轻人,谁敢花两年时间找人生目标啊。要是被家里人知道,肯定被说成无业游民。
司马迁:两年算什么,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人生该怎么过。(严肃道)
郑石林:当初我就应该向您学习,当一名出色的历史学家。
孔嘉华:然后毕业就先到处玩是吧。
司马迁:哪个人年轻的时候不贪玩,又不犯法。
孔嘉华:大师,你干嘛偏袒他啦。(撒娇)
司马迁:没有。我只是感觉现在的人心思太重了,他们的父母也不理解甚至苛责。
雷诗涵:大师说得好。都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您认为好的时代是什么样子的?
司马迁:我只有一支笔,上哪去知道。(笑道)
郑石林:好啦,老师又不是法师。刚才是讲到文学贡献是吧。
雷诗涵:据说您还创造了很多专有词汇,很好地丰富了古文的词汇量。比如之前都是用黔首称呼老百姓,史记中首次创造出布衣、匹夫等专有名词来描述他们。
郑石林:不就是给人取外号嘛,这个我经常干。(得意道)
司马迁:那你来给她们两个取外号好了。(指着二位女主持)
郑石林:见笑了哈。一个是洗面奶,一个是平板电脑。(看向她们)
(孔嘉华在瞪郑石林,雷诗涵捂脸)
司马迁:你有考察过吗?(认真问道)
(全场嘘声)
郑石林:开玩笑啦,各位别见怪。言归正传,我相信司马迁老师和这本著作有分不开的关系...(擦了下额头的汗)
孔嘉华:废话啦。(白眼)
雷诗涵:就是。
(全场笑倒)
郑石林:好啦,真的停了。有人说历史就是事实,而大师的书是成一家之言,不够客观。您怎么看?
司马迁:那谁家客观了?
雷诗涵:大家知道您是位理想主义者,具有浪漫主义色彩,很讨厌现实且功利的人。那史记中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体现呢。
司马迁:你们得举证,不然...是吧。(笑道)
雷诗涵:比如当我们谈起刺客时,脑子里一瞬间能想到专诸、荆轲和聂政,但是很难想到在您年代之后的刺客。
郑石林:因为这工作太危险,他们只能转行了。(笑道)
(马上学王力宏唱,这个世界太危险,只有音乐最安全...)
孔嘉华:他现在已经开始自己抛梗,然后唱了。(侧身对雷诗涵说)
雷诗涵:这不是因为他们消失了,而仅仅是后来的历史学家们觉得不值得记录。(故意大声说)
司马迁:你们是在二重奏啊。
郑石林:不好意思,刚才突然被音乐控制了。
司马迁:你们玩游戏吗。不觉得刺客这个角色很悲凉嘛,他们往往受人之恩,深入敌方,甚至不惜一死。
郑石林:只要队友不送太多,应该不至死。
孔嘉华:你闪一边去啦。
雷诗涵:您觉得之后的哪些人值得载入史册。
司马迁:拿你们熟悉的三国举例,伍孚刺董卓,韩龙刺轲比能。他们都是士为知己者死的典范,可是只在小说中为人所知。
郑石林:我也很佩服他们视死如归的勇气,在危机中选择舍生取义。可是,他们的安家费会不会很高啊。
(全场笑倒)
孔嘉华:石林哥,你要不要这么俗啊。
郑石林:本来是这样的嘛。你们看电影里的杀手,哪个不是做事之前讲好价钱,甚至还要先付定金嘞,要不然谁冒这么大的风险。
雷诗涵: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司马迁:可以。(竖起大拇指)
(全场掌声)
郑石林:好耳熟的台词。
雷诗涵:大师的史记还有一个很吸引人的点,就是您的文笔好,对人物的描写很精准。
孔嘉华:也有些人说这本书更像一本人物传记,内容比小说还精彩。
司马迁:有这回事嘛。
雷诗涵:西方国家一致认为普罗塔克是世界传记文学之父,而您还比他早100多年。
郑石林:您是传记祖父。
司马迁:不敢当。一个行当内分类太多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头衔也多了。
郑石林:不愧是大师风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因为有您,我们才能吃上这碗饭。
孔嘉华:对啊,我们每期嘉宾的资料可能都是从史记中出来的,很多在网络百科里都无从查证。
郑石林: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人家说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您是什么看法?
司马迁:胜利者之中也有先来后到,从这个角度出发去讨论真假得不到任何结果。
孔嘉华:就是这样的问题,没有前提的话就没什么意义。
郑石林:要我说,思考这种问题的人还是想得太多了。历史是过去人的事情,人家都说了往事不要再提...
孔嘉华:停。(马上打断他要唱歌的势头)
雷诗涵:嘉华姐,你好及时喔。
司马迁:他怎么说着说着,还会唱起来。(笑道)
(郑石林呆了一会儿)
雷诗涵:被打断后,他现在肯定很闷啦。(开心)
(三人笑倒)
郑石林:您最后完成史记的那一刻,心理活动是什么样的?
司马迁:讲实话没什么感觉。
孔嘉华:不会吧,这好歹是您和父亲两代人的心血。
司马迁:脑海里有闪过当初父亲临终的嘱托,要我写好这本书。可是这段时间太长了,中间修改的次数也多,好像什么时候停止都可以。
郑石林:您笔下的人物正面角色多还是反面角色多。
司马迁:正面。
郑石林:如果反派收买或者恐吓,想要更改书上的内容,您会不会同意?(好奇道)
孔嘉华:他连刘季先生都不怕,还怕谁啊。
司马迁:其实在当时这本书不被人重视,所以不会惹出多少麻烦。
郑石林:就是偷偷地写,没人看过,就没人知道自己是正还是反了。(笑道)
雷诗涵:我们后人实在只能敬仰司马迁先生。您将一生献给了历史这个行当,以身作则尽量还原真相给大家。
司马迁:你们蛮有眼光。(欣慰道)
郑石林: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大师实事求是的精神也非常值得后人学习,耳兼听目兼明,他的周游四方就是最远古的田野考察。
孔嘉华:石林哥,你现在不会还要唱歌吧。
雷诗涵:嘉华姐,现在太敏感了啦。
郑石林:好。那我们节目到现在就结束了,首先要感谢司马迁前辈光临节目现场,也谢谢电视机前观众朋友们的热情观看。我们下期再见。
(四人在台前鞠一躬,第10期节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