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衣女郎缓缓地眨眼:“一刻钟,就好。”
她的财大气粗,成功使老鸨犹豫了。
没想到这位贵人一掷千金,只是为了见柳荷一面。
柳荷虽然晚上有客人,但这会儿天还没黑,一刻钟的时间还是有的。
谁会嫌钱少呢?
老鸨想了想,不久后,说了句:“成!那我先去让柳荷准备着,贵人您……”
她犹豫片刻,想让这位贵人先去隔壁坐着,她让人送茶上来,谁知这位姑娘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指了指床上的裴如芥:“我看看他。”
她给钱多,老鸨自然无有不应,明里暗里威胁了几句裴如芥让他配合之后,揣着金条出去了,还贴心地为屋里的人关上了门。
裴如芥偏头看了看她,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小刀,立在他的床头:“我给你解开,你,离开。”
裴如芥一时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她,直到她手中冰凉的刀身触碰他的手腕,他才开口:“我喝了药,逃不出去。”
那姑娘似乎琢磨了一会儿他的意思,低头割开束缚他手腕的红绳,像摆弄物件似的摆弄了一番他无力的手腕,抓抓他的手腕,摸摸他的肩膀,又碰了碰他胸前已经结痂的伤口。
裴如芥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她随意摆弄。
她低头沉思一会儿,割开绑住他脚踝的绳子,将他从床上拖下来。
她的动作粗鲁,裴如芥双腿摔在地上,皱着眉小小挣扎了一下,可惜作用不大,只能任由她将自己一路拖到窗口。
然后,她将他狠狠推了下去。
裴如芥:?
裴如芥:“……救——”
随着楼下“嘭”的一声,裴如芥的声音戛然而止。
楼上的女郎并未低头看他的情况,径直转身出门打开了门。
或许是顾忌她和裴如芥会做什么事,所以门口没有人把守,只有个小丫鬟远远站着。
她反手将门关上,问远处的小姑娘:“柳荷呢?”
话音刚落,老鸨从转角出现,正好听见她在询问柳荷的踪迹,忙堆着笑走上来,将人往里面引:“贵人这边请。”
房门大开,老鸨将人迎进去,自己退出去,贴心地为房中人关上房门。
桌案前坐着一位青衣公子,案上摆着字帖,他未曾动笔临摹,只是在待女郎走近之后,将字帖重新收好。
女郎的注意力从一开始便未在那幅不起眼的字帖之上,柳荷收起之前,她瞥过一眼,只看见“念桑女”三个字。
桑山一直有什么桑女圣女之类的传说,这大概也是哪个文人根据传说所作。
“这是本朝太祖所作七篇《念桑女》其一。”柳荷轻轻柔柔地笑,目光自女郎发髻间的钗饰掠过她的衣裙,又落在她腰间的配饰之上,“不知女郎如何称呼?”
女郎又掏出她那张纸,视线落于柳荷眼下的痣:“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