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洲皱眉,“这两人刚才一直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如果他们身上没有,只能是扔在了半路上,在路上找找。”
齐显听完恍然大悟,顺着刚才的路线,没多久就在草丛中把东西找到了。
看到东西,两人脸色一变,那个叫斧头的惊慌失措的喊道:“求求你们了,这是我娘救命的东西,能不能还给我们?”
齐显双眼通红:“那是我的!!”
那个叫斧头的突然崩溃大哭,声音十分伤心:“呜呜呜···哇!!!!”
王学洲压着的这个人鼻子一酸,也啜泣了起来。
王学洲看的手忍不住一松,放开了他。
“呜呜呜···我娘生了重病,大夫说买药需要二两银子,我们没有钱,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可是我们今天来的晚了什么都没找到,你们能不能把东西给我们?我都听到你们说了,这些东西可以拿去当铺换钱对不对?”
他们两个年纪小身板不够,从来都是躲在一边等那些人捡完以后,他们再捡剩下的。
今天看到了这三人,他们一时不敢出来只好继续躲着,直到没忍住听到了其中一人的喊声,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捡到了好东西,顿时按捺不住出来抢了。
反正这些东西也是他们捡来的,那谁能拿到就是谁的不是吗?
另一个直接跪了下来,‘咚咚’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求你们,只要能把东西拿去换成钱给我娘看病,就是让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可以!”
都是小孩子,赵行看着有些不忍。
他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
齐显也有心慌,忍不住看向了王学洲。
“是吗?你们的娘生病了,家中没有大人了吗?让你们两个 孩子出来想办法搞钱?”王学洲对这两人持怀疑态度。
见到他不信,叫斧头的立马说可以带他们回家看看。
路上他们知道了这兄弟两个的名字,大的叫锁头,今年六岁,小的叫斧头,今年五岁。
他们家去年因为交不起税,父亲被衙役抓走下了大牢,祖父急怒攻心之下直接去了,祖母因为这个双重打击没扛住,跟着就没了。
叔叔在去筹钱的路上,因为心神恍惚一脚踏空,踩进河沟里摔死了,婶婶带着两个姐姐回了娘家再没回来。
他们的娘无奈只能卖地筹钱,拿去把父亲赎了回来。
人虽然是回来了,但最终却死在了两个月后的服徭役上……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难人。
这下子他们家不仅田地没了,就连家中的房子也被族人抢走,只能流落街头。
他们的娘在家中活不下去,只能带着他们来了城中,转了几天才找到了一处没人住的破茅屋安顿下来,只是前些日子不幸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两人年纪小又无法挣钱,这才想到了来捡垃圾。
王学洲心头沉甸甸的,这样的人在历史上并不少见,农民破产之后,结局要么成为佃农,要么成为流民,而大多数人选择了前者。
从被官府剥削变成了被地主剥削……
他们随着两人一路到了城中最偏僻的东南角,看着眼前这个摇摇欲坠,从大门外一眼就能看到房间里的破茅屋,全沉默了。
还没踏进去,里面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边提裤子边摇摇晃晃的出来,嘴里嘟囔着,“真他娘的晦气,竟然生病了···”
锁头看见这一幕像是炸毛的猫,他冲上去推那男人:“滚出我家!”
这点力气对于成年男人来说无异于挠痒,他摸了锁头一把嘿嘿一笑,嘴里喷出的酒气直让人作呕:“小兔崽子,我是你新爹~~”
说完还猥琐的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