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上仙实在高深莫测，是的。”

“那好，本尊今天让你自己选，怎么样？”

听到南斗星君如此说，陶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灵耳。

接着木儿受众的洞凡镜，顿时陶启面前出现了一片圆形祥云，通过洞凡镜的映射，云中出现了数以万计即将分娩的女性。

“这......”陶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这是？”

“今天本尊让你自己选择下界要渡劫的人家，你需得快点凭着你的第一感觉，选择你这一世的缘分！”南斗星君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

陶启强作镇定，稳住心神，在祥云中迅速搜寻。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十分亲切的气——非正非邪的逆气，循着这股逆气，他的眼神锁定在了秦韵身上，他从秦韵坚强的脸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已经认识了十世之久。

“请问，祥云中的这位女子是？”陶启指着秦韵问道。

南斗星君转头看向太乙真人等一众上仙，微笑着点头。

“看来你们确实有未断之缘啊，去吧！”南斗星君手一挥，陶启瞬间就消失在了仙界。

还没等陶启细细琢磨，早已有接引老道陪着他来到接天门的门口，打开门，陶启看到了五彩斑斓变幻莫测的光亮，闪烁着忽近忽远忽明忽暗的镜面。

“进去吧，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接引老道友好地说道。

陶启还在颤抖之际，已经有一个力量在拉着他进入这扇门。在进入门的那一刹那，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这里没有过去和未来，空间光怪陆离、扭曲变形而又充满秩序。他像被卷入了一个漩涡，身体不受控制地极速下坠。

在这个空间他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正在慢慢从残缺变得完整。他不知道那是他的镜像还是另外一个真实的自己。就在另外一个自己变得和自己完全一样时，他惊呆了。因为另外一个自己正在慢慢离开这个诡异的空间漩涡，他清晰地看到那个自己的“幻象”进入了秦韵的身体。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幻象”代替自己下到凡间。他在“幻象”的身后大声呼喊，然后可笑的是他竟然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的那个“幻象”，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幻象”是一个小偷，一个十足的冒牌货。

就这样在那扭曲空间中，陶启的声音渐渐变小，直到被淹没，就像在十世之前他接到母亲去世的噩耗时，他在滂沱大雨中哀嚎一样。他回想着刚刚那位上仙的话，由最开始的一知半解到如今的委屈、难过、愤怒。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要由自己决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提前安排，自己完全做不了主，就像在奔腾江水中的一叶扁舟。十世之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难道这就是这个寰宇运行的逻辑和规则吗！

陶启的情绪在这样一个空间中显得那么渺小，小到像是在大海中掉落了一个细微的沙粒。另一边，陶启的“幻象”也成为了林庭，以凡体肉胎开始了这一世的修行。就在陶启坠入无底的黑洞中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句话“另外我问一声，我怎么没听到孩子哇哇大哭呢？”，这句话像是一个强心剂，给了陶启猛烈的一击。这句话如此的真实，就像是在他耳边说的一样，紧接着他感受到炽热的怀抱和眼神。

“娘亲！娘亲......呜呜呜，娘亲啊”陶启已经有十世之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眼神和温暖，这种娘亲独有的温柔。陶启无法抑制内心的委屈、愧疚、亏欠等等那些复杂的情绪，情绪的爆发让陶启本来坚强的意志轻易摧毁。他一会跪下，一会爬起，一会躺倒，一会俯卧，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娘亲，您可知道，在这十世的日子里，孩儿是如何撑过来的吗，孩儿真的好辛苦好辛苦。我想念您给我做的桂花糕，您说启儿不开心的时候吃一口娘亲的桂花糕，就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哼着童谣唱着打油诗，转头就会把不开心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想念您用五色丝线给孩儿编的小马驹，我总是讨厌闻到塞在小马驹肚子里的那些草药味，您说这里面有藿香、艾叶、白芷，是祛除邪秽，固本清源的，我现在好怀念那味道，我现在多么想永远把这些草药栓在自己身上，因为这样娘亲就能生生世世陪在启儿的身边了。”说完这些，陶启就昏死在这混沌空间中去了。

“宝贝，妈妈终于等到你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妈妈的孩子了，妈妈知道你也受苦了对吗，你受的苦妈妈都知道的，今后妈妈会用生命去呵护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秦韵在生产完后，看着身边像翻壳的小乌龟一样四脚朝天，不停挥舞四肢的小生命，充满爱意地说道。

可惜此时，陶启在混沌中已经昏死过去，没听到这些至诚至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