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叔看着愣在原地的本家哥哥,他叹了口气后,对着正在神游天外的李向东招了招手,两人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郑叔看着跟在他身边的李向东,略显尴尬的说道:“俺们俩刚才的话,东子你也听到了吧?”
李向东确实听到了,刚才两人说到激动时,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他想听不到都难。
“郑叔,您提前去县城里问价格这事,我能理解,您在我和乡亲们之间穿针引线,肯定要把事情做周全了,毕竟我随时能拍拍屁股走人,这里是您家,您肯定走不了呀。”
郑叔笑道:“你能理解叔就好,叔想给你帮忙,但是也不能让乡亲们吃亏,要不事后村里的乡亲们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叔。”
这也是李向东出价三块三的原因,他宁愿自己少赚点,出的价格和县城里收银元的贩子底价一样。
他不会让给自己帮忙的郑叔,最后因为两三毛钱的差价,事后因为中间人的身份落一身的埋怨。
五湖四海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他李向东不仅为人老实,对待自己的朋友,那也是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他在郑叔的带领下,来到了下一家。
这家人一听李向东是来上门收银元的,尤其是听到一个袁大头三块三的价格时,对待他是格外的热情。
这家的当家人是位老汉,老汉一脸喜气的招待李向东坐下后吩咐着儿媳妇去倒水。
李向东笑着拒绝道:“大爷,水我就不喝了,要不您先把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
“这?”
老汉看向了郑叔,郑叔解释道:“六叔,还要抓紧时间去其他人家呢,等会儿上工了去地里喊人,太招眼了,这事咱尽量悄摸的干。”
老汉想起前几年的事情,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不再招呼李向东喝水了,急忙从炕柜里掏出九个银元。
李向东挨个过了一下手,然后拿着一枚船洋,说道:“大爷,这个三块钱,其他的三块三。”
老汉疑惑道:“这个咋少三毛钱呢?”
李向东耐心的解释道:“这个叫船洋,他和袁大头的含银量不一样。”
他说到这里担心老汉听不明白,便换成了大白话。
“大爷是这么回事,银元之所以叫银元,是因为它们都是银子做的,像我手里拿着的这个上面画了个船,它就叫船洋。”
“船洋里面的银子,没有桌子上的袁大头多,所以它的价格就会低一些,不过您要是觉得我给的价格不合适,您老可以留着。”
他的话说完,老汉看向了郑叔。
李向东已经知道郑叔去现场问价的事情了,郑叔也就没有了顾忌。
他直接开口道:“六叔,我去县城里问过价,人家也说过不一样的银元价格不一样,公社跟我一起去的,这事他也知道。”
老汉闻言看向了蹲在屋门口的青年,青年是他孙子,名叫公社。
“公社?”
公社抽着李向东递给他的大前门,他正美着呢,听到自己爷爷的问话,他点头道:“爷爷是这么回事。”
“卖了。”
老汉就算是不信郑叔的话,自己孙子的话他还是信的。
钱货两讫,李向东这次直接给的钱,他给郑叔全国粮票也是在照顾郑叔。
他跟在郑叔身后来到了第三户人家,一进屋,他便被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给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