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洋双眉倒竖，“当然，回你那个房产证还没有出来的家。怎么，你还想留在这里多管闲事？你不是看了雇佣合同？我们的工作只有一个，在水里捞人鱼，其它人和事和我们屁关系也没有。”

候洋说的没错，合同上是这么写的。

不过，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为了花一，花二，草一，草二，也为了我自己。

我的喉咙里一直痒痒的，心脏深处隐隐作疼。

我有些害怕，怕基因突变让我变成人鱼。

如果我变成人鱼了，真的会生不如死的。

所以，我还不想回去，也不想付阮小七的约去小昆仑。

我想弄明白人鱼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想确定自己没有吃下长生药。

候洋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我在犹豫。

他语气坚定，“沈哥，不要把乱七八糟的杂草也往手里抓。在你溺水时他们救不了你的命。”

我没有精力想候洋话的深意，只觉得心烦意乱。

天一亮，我立刻往村子里赶。

我要确认一下村子里是不是全是人鱼。

我所认知中的村里人一向起得早，所以我看着空荡荡的村子有点不敢相信。

小路上空无一人，路两边的人家没有一家开门的。

我从村尾走到村尾头，白天和夜里一样十分安静。

他们真的这么能睡？还是因为是人鱼，没有办法下地行走？

又一想不对，他们在这里生活了百年，不可能一定窝在床上，信靠附在猿猴身上行动。

忽然，身后传来冷漠的声音，“年轻人，你有事吗？”

我的脊背瞬间绷直，我自认为是警觉的人。

然而人走到我背后了，我居然没反应。

我故作淡定，四下看了看，“山村的早晨风景真漂亮。”

说着转过身，就见红眉男人站在几步外神色淡漠的看着我。

红眉男人上身穿着白色的无领对襟小袖短衫，下身是宽大的黑色麻布裤裙，裤裙上绣着红色的飞鱼跃龙门图案。

脚上是帆布鞋，有四十二三码。

他不是人鱼，是有脚的。

红眉男人没有理会我对他的打量，直接问，“你为什么要问吴宵？”

我思索一番，没有实话实说，“我做过一个梦，梦到一个叫吴宵的人手里有长生药，非要给我吃。大叔，那药真的能长生吗？”

我目不转瞪地看着红眉男人，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红眉男人面无表情，没有震惊，没有疑惑，“你吃了吗？”

这个问题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吃了，吴宵是百年前的人，我怎么吃的药？

说没有吃，话题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红眉男人见我纠结不答，抬脚往前走。

这里是四面环山，有阳光射进村子时已是七八点了。

两边的屋子陆续开门，村民们出来，他们的着装和红眉男人差不多，都是有脚的，都不是人鱼。

我忙追上红眉男人，“大叔，在梦里我吃了那药，真的会变成人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