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候洋,候洋和教授一样爽快,签了字。
我对花二说,“签吧。”
大家签好字,递给教授,教授再统一交给红眉男人。
红眉男人面无表情地接过纸,准备走时好心提醒,“夜深露重,大家最好不要走出帐篷。”
说着往南走。
我拿过手机急忙跟上去,离远帐篷后,我才问,“大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红眉男人手里也有手电,他没有转头,“你想问什么?”
“请问大哥多大了?”
红眉男人顿了一下,“三十七。”
我试探问,“是三十七还是一百三十七?”
如果当年的长生药够用,他是真的一百多了。
红眉男人冷哼一声,“小兄弟,你真幽默,谁能活到一百三十七岁。”
说着头也不回往前走。
我这个比较执拗的,明知他不想搭理我,我又追上去问,“大哥,能说说人鱼的事吗?”
人鱼的尸体是在离他们村不远的湖泊里发现的,他作为村中一员不可能不知道。
“人鱼?呵,不知道。”
红眉男人从始至终语气平缓,没有一点起伏。
我快走几步,赶到他的前面,手电的光柱落在他的下颌处,“你认识吴宵对吧。”
红眉男人的下颌线顿时绷直,拿着纸张的手也不自觉得捏紧。
他认识吴宵,而吴宵是百年前的人。
这是不是说明他就是当年那个红眉男人,现在他依然保持年轻,是不是和当年吃的长生药有关。
红眉男人大步越过我,往前走了几句丢下一句话,“年轻人,让他们几个躲着点吧。”
看着他融入黑暗,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让我们躲着点?
躲什么?
死亡免责说明又侧面反映了什么问题?
我猜不透,转身往回走,心里踹着事,没有注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打了个哆嗦,差一点摔倒。
我站稳身体,用手电扫过去,是一只等人高的稻草人,稻草人像人的上半身淹没在杂草丛中,下半身的‘独腿’搁在路上。
我低头拿起稻草人的‘独腿’,把它扔进杂草丛中,免得再一次绊倒人。
回到营地,教授他们吃完饭,围在一起聊湖里的蓝鱼蓝虾。
我嗓子里虫爬感又来了,打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才把虫爬感压下去。
教授抬头问我,“小沈,你认识村长?”
红眉男人是伯子村村长?
我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对了教授,你说这个村子里的人是某个少数民族的分支,是哪个少数民族?”
草三插口了,“清水夷族,所以称他们是夷陵人。”
清水夷族?我真没听过。
草三发现我傻愣模样,猜到我不知道,他解释,“清水夷族是宋朝的一个少数民族,后来渐渐消失了。不过,清水夷族的分支,在国内还有几支在传承。”
宋朝时的少数民族?
我想到海南翁,也是宋朝人。
我又问,“清水夷人全姓葛吗?”
这个问题把草三拦住了,他看向教授。
教授想了想,摇摇头,“清水夷人当年被皇上赐姓,赐的是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