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市是一座古老和现代相结合的城市,整个城市被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南城,因为靠近山水建成了一栋栋的豪华别墅,那是富人所在的地方,北城,修建的是一座座小区高楼,偶尔在高楼之中夹杂着一栋矮小破烂的房子,这里是梁平市中等收入和下等收入的人居住的地方。
凌晨,北城,黎明前的黑暗,原本喧闹的城市陷入了寂静之中,空中刮起的微风让白天炎热的气温下降了不少,公路上的汽车因为路上稀少的行人速度开的很快,带起一阵阵的风声呼啸而过。
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从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哼着只有自己能听懂的歌,他的影子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被拉得很长、很长,四周除了他的哼唱声,就只有道路两边不时飞驰的汽车声。
醉汉行走在人行道靠近绿化带的边上,绿化带里面栽种着低矮的冬青,突然,醉汉被脚下一个东西给绊倒了,这一下摔得很重,醉汉哼哼唧唧半天才爬起来,当他爬起来之后并没有继续向前走,而是来到绊倒他的地方,睁着飘忽不定的眼睛向地面看去,脚毫不留情的往绊倒他的地方踢,同时嘴里骂骂咧咧:“竟然敢挡老子的路。”
一连踢了两下,醉汉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禁揉了揉眼睛弯下腰看向地面,这一看,吓得他全身一个机灵,酒瞬间醒了大半,差一点没直接坐在地上,原来地上绊倒他的是一个人的大腿。
大腿是从绿化带里面伸出来的,茂密的冬青遮挡住了大腿上半部分,只有一条腿伸了出来,血液从绿化带里面顺着大腿不断的流出来,在昏暗的路灯下面看起来分外显然。
“杀人了!杀人了!”
醉汉慌乱的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他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唐突,像是一个发疯的疯子似的。
“死者、男,31岁,名字、武安,死亡时间深夜两点左右,死亡原因,后脑遭到猛烈砸击,颅内出血,从受创口来看,应该是先被凶器平面拍击,然后被棱角砸击,现场只能得到这些信息。”
梁平市公安局法医冷霜,拿掉口罩、露出一副较好的面容,一边摘手套一边说道。
刘国安仔细观察着死者四周的环境,闻言指着地上有些杂乱的脚印,问道:“这个脚印看起来很娇小,很像女人的脚印。”
“我是法医,只负责尸体,不负责案件的推理,另外好心提醒你一下,男人也有小脚的。”冷霜不等刘国安回答,接着说道:“详细的死亡原因,要等回去尸检之后才能得到最终结论。”说完,冷霜转身向远处走去,只留给刘国安一个背影。
“真是人如其名,除了冷还是冷!”
刘国安没有在意冷霜的离开,大家在一起共事多年,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性子。
“刘队,整个局里都知道冷姐对你有意思,只有你天天揣着明白装糊涂。”方雪刚从警几个月,听到刘国安的话,丝毫没有上下级观念的提醒道。
“这么恐怖的事情以后千万不要在说了,刚见冷霜的时候,我还真有点哪方面的想法,自从看到她第一次尸检之后,就再也不敢想了,还记得那是一个死在发生火灾房间里面的尸体,因为尸体没有被烧灼的痕迹,冷霜为了查明死因,手起刀落,只用了几刀,死者的肝、脏、脾、肺、肾、肠子,心脏,一个个的都被拿了出来,每一个都拿在手里仔细观察,直到最后发现死者是被毒死的才收手。”
刘国安莫名的打了个寒颤,这么多年多去,他的眼前依然还是会浮现当时冷霜面无表情从尸体里面拿出内脏时的样子,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依然盯着地上死去多时的尸体,在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
方雪听着刘国安的描述,感觉比眼前的死人还要来的恶心,微微皱了皱眉头,干呕了几下,道:“刘队,这可不像你的为人,这些年你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难道还会怕冷霜解剖死尸。”
刘国安好似发现了什么,蹲下身子在死者周围的冬青树上仔细寻找着,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我是怕她哪天把我给解剖了,我总感觉她看我的神色像是看尸体一样,有时候都能发出绿光。”
方雪小声嘀咕道:“那明明是喜欢的眼神,到你这里就变成绿光了,活该你到现在还打光棍。”
“你在哪嘀咕什么呢?”
刘国安寻找了很久终于有所发现,快速戴上手套,拿出装证物的袋子,小心翼翼的从冬青树上取下来一根头发,头发非常长,很明显不是死者的。
方雪看到刘国安把头发小心翼翼的放进证物袋,眼睛一亮,欣喜道:“这是凶手留下的。”
“只能说有可能,还不能确定,但至少现在已经有了大概的方向,死者生前没有挣扎的迹象,这表明凶手和死者认识,在半夜两点在外面幽会,很有可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刘国安把装好证物的袋子递给方雪,接着说道:“小王,去查一下武安最近在和什么样的女人接触,这里是闹市区,就算夜里两点路上行人稀少,但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小徐,查看一下昨晚的监控,看武安和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