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开了加速器,一晃便是十月。
海琼市的天气彻底冷下来,雪天频繁。
李宥怕热不怕冷,冬天一贯穿的少,但今天还是加了件打底,起个心里作用。
日子就这平淡的揭过一页又一页,她跟沈望京的关系不远不近,两个人守着自己地界,互相不逾矩。不过沈望京在家的时候不多,要么就跟那几个玩得好的男生花天酒地,要么就是在屋内不知道搞什么。
李书蝶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李宥倒是清闲。
她的课业比以前进步了很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
又是月考。
班里的气氛很压抑,每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毛川来班里的次数都多了,每次都端着杯养生茶巡视一圈,偶尔进行心灵鸡汤,搞得有人看见他就绕道而行。
为什么绕道而行?
并不算毛川可怕,只是他话不说完,喜欢逮着一个人讲。
好几个回合下来,去他办公室的人都少了。
十月的月考刚结束不到半小时,就有几个男生撺掇着要逃课。
队伍逐渐壮大,直到蔓延到一半人。
有人主动加入,有人被说服。
但李宥的身侧一直没人驻足。
她平时走得近的朋友就那几个,甚至不同班。
周友瑶算好同学,到不了好朋友好闺蜜的阶段。
她从小玩到大的,这会儿不在学校。
李宥没怎么在意,天冷她也不愿意动弹,窝在座位上写题。
突然,后门传来一阵骚动。
以沈望京为首,身没烟味,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京哥,”男生说:“待会逃课么?”
沈望京坐下来喝水,长腿无处安放:“晚自习?”
“是啊。”
“我不算逃课吧,那个点正常放学。”
“……”
好幽默的十三个字。
李宥写试题的动作停下,眸子盛着愠怒,
“你腿不要就截了。”
沈望京的头发长了,他转着笔,这时候倒是活力满满。
“怎么?你羡慕我腿长?”
话虽如此,但还是把腿收了回去。
课上到一半儿,沈望京明目张胆地丢来一个纸团——
字迹工整,工整到没棱没角,头次看见字有憨态的。
[啥时候放学啊?]
李宥差点没笑出声,这怎么跟他本人差别这么大?
[5:30。]
沈望京写字快,[这么早?]
[走读生不上晚自习的放学时间。还有别打扰我。]
沈望京看了没回,自顾的收拾他那几样东西。
全班静悄悄的,忽然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吸引——
“老师,我不太舒服。”
毛川暂停板书,推了推眼镜:“你咋了?”
沈望京一本正经:“胃痛。”
毛川像是思考了几秒,随后摆摆手:“走吧。”
沈望京差一步儿走到后门,谁知毛川又来了句:“这样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他环视一圈,“李宥,你陪他去躺医务室。”
李宥:“?”
毛川:“咋还不动呢?”
李宥:“……”
沈望京“病恹恹”地下了几阶台阶,走出了高三楼。
“你幼稚不幼稚?”
少女高马尾,冬季校服穿她身上都显单薄。粉黛为施,体态匀称,五官精致。但面色不虞,有点像没抓到老鼠的笨猫。
“带你去玩。”
“你应该庆幸毛毛快讲完了。”
沈望京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几处不显眼的褶皱,不紧不慢地跟在李宥身后,不主动找什么话题破冰。
刚走到公交站台,下课铃响了。校门口一窝蜂的冲出很多学生,顿时校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
“陪我玩会儿?”
沈望京不知道从哪儿揪来的草根,晃着逗地上的虫。
李宥面色淡淡,不解他为何执着于陪他玩儿:“玩什么?”
忽然,沈望京没头没尾地来了句:“今天,我生日。”
李宥反应之际,他头突然靠在树上,手里分成三份的草根随风不知到何处了。
她微凉的手覆上沈望京的额头,李宥低垂着眼看他,平日看起来无所不能的人,生病了也照样脆弱。校门口人来人往,久留不是个事儿,干脆咬牙拦了辆出租车。
李宥使了很多力才将沈望京扶进卧室,随后去翻找退烧药。左找右找,又烧了开水放凉。等药送到嘴边,才知道趟床上的那个人有多么烦。
要不就是药苦,要么就是水烫。
李宥只能忍一会儿,放下玻璃杯跟药片就走了。
“不吃就等死吧,最后也别找我收尸。”
约莫晚上九点半,李宥换了身睡衣在客厅刷卷子。做到阅读题,那间次卧的门就开了。少年人高腿长,他这时换了件背心,裤子还是那条运动裤。
李宥停笔,回头看了眼,脸上的温度倒是退了。
“小姑娘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他翻了翻冰箱的存货,回头脸上全是一言难尽。
李宥转转脑袋,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反正脸上摆明了不知所以:“说什么屁话?”
沈望京似乎没有拆穿她的心情,退开了一步,让出冰箱。
“您用什么活着?”
李宥写完最后一道题,不在意说:“饿了呢?可惜没什么食材,不过还有袋没有开的挂面,您自己下个长寿面?”
“你有穷到那种地步?”